這點即使是最卑劣的污血種也應當知道,所以女孩的掙扎力度就不由慢慢小起來了。
厚實的袍子很輕松的將她掩埋,她看見男孩又跑到自己面前,仔仔細細的扣上每一枚扣子。
真暖和呀。
柔軟干凈的羽絨,像是一床大又軟的棉被,徹底將她包裹。
十三從沒想過冬天可以這么暖和。
“別擔心,我里面這件內襯也是很保暖的。”
十三看見男孩露出了笑容,他扯扯自己長袖,語氣有些得意。
“好了,我們現在應該辦正事了。”
顧安說完,臉漸漸冷了起來,顯然他并不打算如十三所想那樣,放棄這一枚銅幣。
顧安叮囑她在門口等自己,但女孩堅持要跟著一起進去。
于是就由顧安走在前面,一只手拉著她,一只手掀開布簾。
一進屋,煤味瞬間涌入鼻腔,還混雜著地上堆積的某些垃圾散發出來的糜爛味道。
“誰啊?今天不營業!”
里屋的老薩德聽到了動靜,但他并不認為那只自己一巴掌就能拍飛的幼小污血種還敢進來,所以只以為是有了新客人光顧。
可今天自己喝了不少酒,現在只想躺床上大睡一覺。
老薩德今天不想接單。
但腳步聲并未走遠,反而越來越近。
老薩德嚯的從床上坐起,他打了個酒嗝,揉揉惺忪的眼睛,聲音中帶著怒意:“噢該死,你這個婊子養的,都說了今天不營業,你耳聾……”
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忽然止住了。
自隔斷處傳來的視線格外冰冷,直直的,看得老薩德有些背后生涼,甚至酒意都醒了大半。
盡管那視線的主人看上去只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男孩。
老薩德注意到這個小男孩的穿著。
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講,看一個人總是最先看他的衣服。
若是錦衣玉食,他們的態度自然就立馬軟下來,變得非常好說話,熱情十足。
若是破衣爛布,當然就得趕緊揮手趕人,免得留在鋪子里徒增晦氣。
而眼前的男孩,無論是看氣質還是衣著,顯然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噢您好,十分抱歉我剛才的無禮,請原諒我……一個愛耍酒瘋的臭男人。”
老薩德深知見人下菜的好處,他的老臉上連忙堆出笑容,額頭顯著的紋路好似土里下過雨的稀泥。
顧安依舊冷冷看著他,沒有說話。
空氣一度凝滯,沉默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