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機械般地、僵硬地轉過頭,看向依舊站在墓碑前、被細雨淋濕的傅語聽。
傅語聽就那樣站著,雨水打濕了她額前的碎發,貼在光潔的額頭上。
她的側臉線條在雨幕中顯得異常冷硬,沒有一絲表情。
陸景言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澀、難堪、還有一種莫名的恐慌瞬間淹沒了他。
茜茜懷孕了,難道我不應該開心嗎?
這樣父親就更能接受她了。
電話那頭徐茜還在興奮地說著什么,催促著他回去。
“景言?景言!你聽到沒有?快回來呀!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徐茜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陸景言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緒,對著電話,聲音干澀地應道:“知道了,我…我馬上回去。”
他掛斷了電話。
他再次看向傅語聽。
這一次,他的目光里沒有了剛才的質問和偏執,只剩下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狼狽和……一絲近乎懇求的復雜。
但很快就消失不見,陸景言張了張嘴,仿佛還在責怪剛剛傅語聽帶男人來墓園的事:“語聽我有點急事,得先走了。下次再說。”
這一次傅語聽還是像往常一樣,嘴角帶著笑的跟他說:“你去吧。”
還是一樣的話,一樣的語氣。
可總有些不對勁。
但陸景言沒有細想,最終,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地轉身。
傅語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臉上最后一絲表情也徹底褪去,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和空洞。
看吧,果然如此。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發生了什么。
徐茜的一個電話,一句撒嬌,就能把陸景言像條聽話的狗一樣立刻喚走。
而她,傅語聽,永遠只是陸景言和徐茜這場無聊情愛游戲里,一個用來調劑、用來刺激、用來證明他們感情深厚的工具人罷了。
是他們py中的一環,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