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梨端起茶盞,直直在許氏面前跪下,將茶盞高舉過頭頂,畢恭畢敬。
既然要耍心眼,那不如耍個大的。
丁梨前世雖是醫女,但說到底也還是個宮女,跪來跪去的早就習以為常。
可村里人規矩松,很少見過這陣仗,忽然見丁梨行此下跪大禮皆是一驚。
“好懂事的丫頭啊!”
“禮數周全!”
“先是容丫兒給妹妹賠不是,再是梨丫兒給舅母敬茶,許氏把倆孩子教得真好!”
大伙七嘴八舌地夸贊。
許氏聽著這些話,心中暗暗得意。
今天不但拿捏住了小賤人,還白賺了教女有方的名聲,一舉兩得,換誰誰不樂?
許氏端端正正在高背椅上坐下,喜滋滋伸手接茶。
丁梨不著痕跡地松手。
一盞滾燙的茶水,全都潑在了許氏的粗布衣袖上——
“燙啊!”
許氏一聲尖叫,騰地跳了起來,一邊奮力甩手。
啪——
粗瓷盞被甩在對面門框上,砸得粉碎。
但開水已經浸透衣服,直往肌膚上貼,許氏覺得小臂上火辣辣的。
丁梨一躍而起,急問道:“都是我手笨,舅母燙著沒有?”
一邊去拉許氏袖子。
許氏也怕自己燙傷,顧不得什么,慌忙扯起袖子,用力一拽。
刺啦——
粗布被撕破,由于太過急切,一段袖子就被她整個兒拽了下來。
而粗布衣袖下,赫然露出來一截毛茸茸的東西!
大伙定睛一看,竟是一截皮毛袖管!
大伙驚呆了!
“我滴個怪怪,如今一尺皮料五兩銀子呢!連鎮上的員外爺都舍不得這么穿,許氏,你這身皮襖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