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兩步,身影被洞口透進來的光拉得修長,一半光明,一半晦暗。
“泱泱,你聽著。”
“與你有婚約的人,不是沈知意。”
洞里依舊安靜得可怕。
沈清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是我。”
這兩個字,輕飄飄的,卻仿佛有千鈞之重,砸進了山洞的寂靜里。
他頓了頓,像是在解釋。
“那一次,皇嫂讓你去她寢宮,她要給你介紹的人本來就是本王,可你不知怎么就誤認為是知意了,你以為本王是代替知意來相看你的,本王本想當場澄清,可本王看你……”
沈清安的語氣里,出現了遲疑,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一絲無措。
“你看本王的眼神,很懼怕。像是見了什么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他說的是實話。
那時的江芍,剛聽完宋彥恒那些傷人的話,正是心神俱碎的時候,猛然見到傳聞中冷冽如冰、生人勿近的寧王,本能地就想躲開。
那種疏離和戒備,像一根無形的刺,扎進了沈清安的心里。
他活了二十年,天之驕子,算無遺策,從未有過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可在那一刻,對著那個滿眼都是防備的江芍,他竟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怕他一開口,她會躲得更遠。
“本王只能將錯就錯地應了下來。”
“泱泱,此事是本王之過。”他坦然承認,聲音里帶著一絲歉意。
“本王以為,等你慢慢習慣了京城,習慣了與皇室打交道,再尋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你,或許你會更容易接受一些。”
“只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沒有提自己是如何看著她追著宋彥恒跑了三年,沒有提自己是如何在暗中一次次幫她收拾爛攤子,更沒有提在北境戰場上,是誰將她從尸山血海里背了出來。
那些事,太沉重,也太復雜。
今天,他只想把最關鍵的一點告訴她。
“本王并非有意欺瞞,只是……事出有因。希望你,莫要因此記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