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儀,你忘了……”他聲音發啞,指尖微微顫抖,“那年你為了幫我搶回碼頭的控制權,被人砍了三刀,躺了半個月?你說過,只要我需要,你永遠都在。”
邱淑儀臉上的嘲諷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的悵然。
“是,我說過。可那時的你,會把我放在心上。會在我受傷時守在床邊,會記得我不吃蔥姜,會因為我多看了一眼櫥窗里的項鏈,就把整個店鋪買下來送給我。”
她抬眼看向他,眼底蒙著一層水霧:“可現在呢?宮北琛,你心里只有湯小姐。”
宮北琛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些瑣碎的細節,被他淹沒在商戰的算計和對湯喬允的執念里,早就模糊不清。
邱淑儀笑了笑,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你只記得湯喬允喜歡白玫瑰,記得她怕黑,記得她所有的小習慣。我在你心里,早就成了可有可無的影子。”
“不是的!”
宮北琛上前一步,不顧她的躲閃,強行握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細,隔著粗糙的衛衣布料,能摸到骨頭的輪廓。
“我只是……只是被豬油蒙了心。淑儀,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聲音都帶著哀求:“我把湯喬允徹底忘了,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我們回玫瑰園,我給你雇最好的醫生調理身體,我陪你做你想做的事,哪怕是在這里做義工,我也陪著你。”
邱淑儀用力想掙脫,手腕卻被他攥得更緊。
“放手吧,宮北琛。”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之間,早就回不去了。”
“回得去!”
宮北琛猛地將她攬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帶著后怕的顫抖,“我不能沒有你。湯喬允走了,如果你也走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他第一次發現,那些所謂的權勢、財富,在空蕩蕩的別墅里,在冰冷的婚書前,根本一文不值。
他真正怕的。
是那個從少年時就陪著他的人,最終也會消失在人海里。
他在心理上和情感上都依賴她。
可以說…
他可以失去湯喬允,但不能失去邱淑儀。
這么多年,她已經成為了他的精神支柱。已經從愛情升華成了親情。
邱淑儀靠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眼淚終于忍不住洶涌而出。
“我累了,真的累了,你放過我吧。”
宮北琛抱著她的手臂更緊了些,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我知道。但給我個機會,讓我贖罪。”他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一字一句道,“跟我回玫瑰園。如果你還是想離婚,等你身體好些,我簽字。但現在,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待在這里。”
雨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