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陳硯君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知道今天這事兒沒法耍滑頭了。
可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想再掙扎一下:“大哥,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您……”
他話還沒說完,那兩個黑衣青年對視一眼,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砰!砰!砰!”
又是幾拳下去,拳拳到肉,打得鄒瀚海幾乎背過氣去,嘴里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嗚咽和求饒聲。
那股子腥臊味更濃了。
鄒瀚海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散架,每一口呼吸都帶著血沫子的鐵銹味。
他怕了,是真的怕了。
眼前這個刀疤臉的男人,眼神比刀子還冷,他毫不懷疑,自己再嘴硬一個字,那把插在桌上的彈簧刀,下一秒就會插進自己的腦門。
“我說!我說!我全說!”鄒瀚海的嗓子像是破了的風箱,嘶啞地干嚎起來,“是謝建軍!是我那個姐夫!是他讓我干的!”
他語無倫次,像是要把肚子里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出來:“謝建軍說他要去市里開醫館,姐的醫館現在生意好,有不少藥材供應商。他讓我去撬墻角,把那些供應商都挖到他那邊去,說以后掙了錢,分我兩成!”
說到這,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想要抬起頭,沖著謝冬梅的方向擠出一個討好的笑臉:“姐!姐你聽我說!我沒答應他啊!我當時就想,這事兒我得告訴您!這不就是個坑嗎?我昨天就想去找您通風報信,可您不是不在家嗎?我鄒瀚海再混蛋,也不能坑你啊!我這心,可向著您和姐夫呢!”
鄭愛國聽得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謝冬梅。
謝冬梅的臉上卻沒什么表情,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謝建軍,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為了錢,連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想得出來。
不過,現在這事兒,不重要。
她沒說話,只是朝陳硯君微微抬了抬下巴。
陳硯君懂了。
他像是沒聽見鄒瀚海那番聲淚俱下的表忠心,只是用那把彈簧刀的刀背,不輕不重地拍了拍鄒瀚海的臉。
冰涼的觸感讓鄒瀚海渾身一哆嗦。
“你姓鄒吧?”
“啊?”鄒瀚海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鄒家村,”陳硯君的聲音不高,卻像是一把冰錐子,直直地扎進鄒瀚海的耳朵里,“有多少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