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給阮棠首飾,阮棠說:“我不喜歡戴。”
厲沉梟捧著一個絲絨盒子走進臥室,他打開,里面是一條精致的鉆石項鏈:“讓人拍下來的,覺得很適合你……”
“我不喜歡戴首飾。”阮棠頭也不抬地說。
厲沉梟的手指微微發抖。他慢慢合上盒子,輕輕放在床頭柜上:“……對不起。”
阮棠看著他,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商業帝王
這三個字,這段時間他說了太多次。為腳步聲太響道歉,甚至為她做噩夢驚醒時他恰好出現在床邊而道歉。
他像個虔誠的苦行僧,用最笨拙的方式贖罪。每一句“對不起”都是一顆釘子,將他高傲的自尊釘死在十字架上。
在厲沉梟終于要帶阮棠離開海市的前一天,陸時凜的人終于找到了他們。
外面,厲沉梟和陸時凜的人持槍對峙著,直升飛機轟隆作響,厲沉梟的手掌死死扣著阮棠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放手。”陸時凜站在三米外,外套被風吹得翻飛,眼神冰冷,“你帶不走她。”
直升機轟鳴的旋翼聲中,厲沉梟黑眸死死盯著陸時凜,突然低頭,親吻了一下阮棠的頭發,他并不想放人走
。
變故就在這一刻發生。
阮棠突然屈膝頂向厲沉梟的腹部,在他吃痛的瞬間掙脫桎梏,朝著陸時凜的方向狂奔而去。
槍聲突兀地炸響。
時間仿佛凝固。阮棠踉蹌著回頭,看見厲沉梟胸口暈開刺目的紅。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緩緩跪倒在地。
“先生!”保鏢驚慌失措地扔掉走火的手槍。
厲沉梟倒在血泊里,目光卻追隨著阮棠的身影。鮮血從他指縫間涌出,在停機坪上匯成暗紅色的小溪。
“真好……”他嗆出一口血沫,染紅了雪白襯衫,“這次死的……是我”
他勉強抬起頭,恍惚間,記憶如走馬燈般閃回。他看見夢里那個雨夜,阮棠也是這樣倒在血泊中。
他想,如果夢里的都是真的,那這兩輩子,都是他欠阮棠的。
周圍混亂聲一片。
他看見陸時凜跑了過來。
他的瞳孔開始渙散,走馬燈般閃過無數畫面:初見時阮棠怯生生叫他“梟哥”,新婚夜她為他煮醒酒湯燙紅的手指,還有……夢里,她胸口洇開的血花……
“阮棠……”他最后的目光聚焦在她臉上,卻已經看不清了,“如果……有下輩子……”
他想,如果有下輩子的話,還是別讓阮棠遇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