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安理得地不太善良,也不太謹慎,在這里盡情說任何話,最后吻他就好。
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在他的房間里,和他一樣只穿著最后的貼身衣物。燈是關著的,幾乎看不清彼此。兩個人鉆進被子里,聽到不明的腳步聲才慌慌張張穿上衣服。最后什么事都沒有,他擁抱她。
這感覺很好。
媽媽,我也很厲害的,你知道嗎,這個人那樣喜歡我。當母親溫柔地在餐桌上和鐘楚廣聊天,詢問他提到的學校的事情時。她忍不住會蹦出這樣的念頭,隨即又不安地把它消去。這么想,會讓她也被包括在這個幸福家庭的泡沫里。
這樣很不好。她當然知道,幾乎所有人都會覺得繼姐弟的那種關系是十足的丑事,純粹的相愛那種話她自己都不相信。媽媽就算因此離開了這個家,大概也不會愿意再見她。
即使這樣的結局卻給她一種隱秘的歡樂,至少那時候她做不出來。
還是分手吧。她反復多次地考慮。
“高中畢業我就會離開這里,我不想用你爸爸的錢讀書。”她只是告訴他這件事,沒有說別的,但表情和后續的解釋明顯表達了真正的意思。
“我們可以一起出去住。”他回避著。
冷處理很多次,氣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比如最后,在高中最后的暑假里,她和他討厭的熟人進行誰也忍受不了的糟糕約會,她中途溜走后鐘楚廣卻出現在她附近,兩人不聲不響地一起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喝罐裝果汁。
這時候長帆確實感到了寂寞,她有一種無法繼續下去的實感了。
“你想要那個嗎?”她先說話了。
“哪個?”
“那個,一直,沒有做的。”
長帆感覺這些話好像不是自己的嘴在說,但好像又是自己想過的話。
“沒必要的,如果你不喜歡的話。說真的我——”他仿佛在下什么決心一樣,“——那種事情我也想過的啊,很難不去想的。我還想了很多蠢話要求你,但是我,說不出來,不想你讓更討厭我。”
“也沒有討厭你,但是你想了什么話?”
長帆看他一眼,他低著頭,易拉罐就快要被捏成一個餅狀。
“我會很好的,我會很聽話的。你也不是不喜歡我。如果不是和你就不行。”鐘楚廣確實是破罐子破摔了。
長帆走過去,把他扔到地上的易拉罐撿起來。“去哪里?”她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