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業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
“朕乏了,你先退下吧?!?/p>
“是,臣妾告退?!睆堎F妃見好就收,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嘴角,卻噙著一抹得意的冷笑。
李承業靠在龍椅上,閉目沉思。
張貞蘭那點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但她的話,卻也實實在在地戳中了他的心事。
皇嗣。
這確實是個問題。
他這個太子兒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出色,太有主見,成長得太快了。
快到讓他這個父皇,都感到了一絲壓力。
而他這份出色,又與蕭家那把北境的利劍,捆綁得太緊。
如今,他又對太子妃專情至此,這看似是優點,但在帝王看來,卻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一個沒有弱點的儲君,一個派系力量過于單一且強大的儲君,對皇權,永遠是威脅。
夜里,李承業宿在了淑妃柳傾城的漱玉軒。
柳傾城溫柔體貼,為他捏著肩膀,聲音軟糯。
“陛下,您今日似乎心事重重?”
“還不是朝中那些煩心事?!崩畛袠I隨口應付道。
柳傾城幽幽一嘆。
“說起來,臣妾今日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哦?”李承業來了點興趣,“她怎么樣?”
“皇后娘娘一切都好,只是……臣妾看著,娘娘清修的日子,實在是孤單了些。”柳傾城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憐惜,“臣妾當時就在想,若是……若是有個粉雕玉琢的小皇孫,能時常去陪陪娘娘,娘娘定會開懷許多。”
她說完,又像是說錯了話一般,連忙道:“臣妾多嘴了?!?/p>
李承業的身子,微微一僵。
又是皇孫。
白天張貞蘭說,晚上柳傾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