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嗎?”她將斷簪扔在他面前,“就像這支簪,斷了就是斷了。”
容晏跪爬著去撿,鋒利的斷口割破他的手指:“我找人修……一定能修好……”
“修好了也不是原來那支。”虞青霧看向門外燦爛的陽光,“就像你愛的那個滿心滿眼只有你的虞青霧,早就死在那場大火里了。”
謝懷瑾默默遞來干凈的帕子,她接過時,兩人指尖相觸,一個簡單的動作卻透著說不出的默契。
容晏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虞青霧也是這樣,在他批奏折到深夜時,悄悄為他披上外袍。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把她弄丟了呢?
“他……”容晏指著謝懷瑾,聲音嘶啞,“他比我好嗎?”
虞青霧搖頭:“不需要比,愛這個東西是無法比較的,也不是隨便就可以學會的,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她看向謝懷瑾,眼中浮現溫柔,“和他在一起,我才終于明白了相愛的前提是要學會尊重和平等的。”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容晏。
他頹然坐在地上,像個迷路的孩子般嚎啕大哭。
原來他輸的不是深情,而是最基本的尊重與珍惜。
謝懷瑾上前一步,面色冷峻:“陛下若還有半分顧念舊情,就請成全阿霧。若非要強求……”
他撩起衣擺露出腰間匕首,“臣雖一介書生,也愿以命相護。”
容晏怔怔望著謝懷瑾,多像當年的自己啊。
那個能為心愛姑娘擋刀劍、赴湯蹈火的少年容晏,是什么時候死的呢?
“好……好……”他踉蹌著站起來,最后深深看了虞青霧一眼,“朕……我祝你……”
祝福的話終究說不出口。
他轉身時,一滴淚砸在斷簪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門外陽光正好,照得人睜不開眼。
容晏走出藥鋪時,聽見里面傳來虞青霧輕柔的聲音:“懷瑾,幫我拿一下當歸。”
那么平常,那么溫暖。
就像很多年前,她也是這樣,在御書房外輕聲喚他:“阿晏,該用膳了。”
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會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