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嫌她打擾,卻忘了問一句,她是不是也冷。
“青霧……”容晏蜷縮在龍床上,抱著她留下的枕頭,上面還沾著幾根青絲。
沒有她的床榻大得可怕,沒有她的夜晚長得難熬。
他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一閉眼就是她被火焰吞噬的畫面。
如果那天他沒有去姜南夕那里……
如果那天他早一點發現火情……
如果……
悔恨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臟。
容晏發瘋似的翻出所有與她有關的東西。
她讀過的書頁間還夾著海棠花做的書簽,直到現在都隱約能聞到香氣。
她用過的茶杯底有一道小小的裂紋,旁邊的鎏金香爐里還有沒處理干凈的香灰。
她繡到一半的香囊上留著已經干涸的血跡,那是她被針扎破手指時留下的。
每一件遺物都在提醒他,那個被他辜負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容晏怔愣的蜷縮在角落里,看著眼前這些熟悉又冰冷的東西,覺得整顆心都像是被撕裂了。
他就這么一動不動的坐到了天快微涼的時候。
殿外傳來了清脆的鳥叫聲。
容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不顧形象的赤著腳沖向御花園。
他跪在海棠樹下瘋狂地挖著泥土,直到雙手傷痕累累,獻血爭先恐后的從授信流出。
才終于挖出那個埋了多年的酒壇。
他們大婚那日一起埋下的合巹酒。
“你說要等我們白發蒼蒼的時候,再打開喝的……”他砸開泥封,仰頭痛飲。
渾濁的酒液混著淚水滾入喉嚨,灼燒的痛感中,容晏終究是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