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頁）

我看了看手表，還有三分鐘。

年會結束后，我被沈知意叫到了她的辦公室。這間位于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裝修豪華，落地窗外是整個蘇城的夜景。

沈知意坐在真皮轉椅上，雙手交叉，冷冷地盯著我。她已經換下了晚禮服，穿著一身干練的職業套裝，但依然掩蓋不住她的美貌。

“林言，我真的很好奇。”她的聲音像寒冬的冰雹，“你哪來的勇氣在眾人面前說出那種話？”

我站在她面前，神態自若：“我只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沈知意騰地站起身，美眸中燃燒著怒火，“你一個月薪八千的小秘書，居然妄想當董事長？林言，你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嗎？”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蘇景深走了進來。他換了一身休閑裝，看起來溫文爾雅。

“知意，別太激動。”蘇景深走到沈知意身邊，輕撫她的肩膀，“林秘書可能是受什么刺激了。”

沈知意被他這一撫，身體明顯放松了些。我注意到她看蘇景深的眼神里有著毫不掩飾的依戀。這讓我想起三年前剛入職時，她看我的眼神也曾有過一絲溫柔。

“景深，你不了解他。”沈知意重新坐下，“林言這個人表面老實，心里卻打著齷齪的主意。這三年來，他以為我不知道他對我的那點小心思？”

我心中一動。三年前，我確實對沈知意有過好感。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蘇景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知意說得對。有些人啊，總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林秘書，你覺得自己配得上知意嗎？”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我淡淡回應。

“喲，還挺硬氣？”蘇景深笑了，但那笑容有些陰冷，“那你說說，你憑什么覺得自己能當董事長？”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傳來了敲門聲。財務總監王山和人事主管李娟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市場部經理張濤和法務部主管錢強。

王山是個五十多歲的禿頂中年人，平時最喜歡拍馬屁。他一進門就對沈知意諂媚地笑道：“沈總，我們聽說林秘書在年會上發癲，特地來看看情況。”

李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掩蓋不住內心的刻薄。她看了我一眼，嗤笑道：“林言，你今晚可真是讓我們開了眼界啊。”

張濤更是直接：“林言，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董事長呢，我看你連門衛都當不了！”

錢強推了推眼鏡，陰陽怪氣地說：“我建議公司給林秘書安排一次心理健康檢查，這明顯是妄想癥的癥狀。”

“王總，李主管，你們來得正好。”沈知意冷笑道，“林言說他要當董事長，你們覺得怎么樣？”

王山夸張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沈總您真會開玩笑！就他？一個窮小子出身的秘書，三年白吃白喝，現在還想做白日夢？”

“就是啊。”李娟捂著嘴偷笑，“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林言，你知道董事長意味著什么嗎？那需要多少資產？你連首付都付不起，還想當董事長？”

張濤更是直接：“林言，你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么。這身衣服加起來不超過三百塊吧？還董事長呢，丟人現眼！”

錢強假意關心：“林言，我覺得你需要看心理醫生。妄想癥是可以治療的，別諱疾忌醫。”

蘇景深假意勸阻：“你們別這樣說，也許林秘書真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背景呢？”

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明顯是在嘲諷。

沈知意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林言，我最后問你一遍，你到底有什么底氣說出那種話？”

我看著她精致的臉龐，想起了三年來的種種。為了她，我多少次熬夜加班到天亮；為了她，我在商務宴會上替她擋了多少酒；為了她，我放下身段去求那些高高在上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