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挨打中,那件東西也被他用身體和手臂遮擋著。
他護著的是一張畫,
是一條畫工粗糙的魚,它像是要從那紙片上跳出來。
旁邊,還畫了一個小小的太陽?
還是什么?
那群孩子下手越發狠毒,嘴里罵著我聽不懂但猜得出的污言穢語。
那幾個孩子把那幅畫一把搶過
“嗚!”
那孩子終于發出了唯一的聲音。
我的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
幾步沖了過去,在那幫打人的孩子還沒反應過來時,用速寫本狠狠抽在打的最兇的孩子后背上。
“滾開!!!”
那群半大孩子被我的氣勢和兇悍嚇得一個激靈,頓時作鳥獸散。
我蹲下身,看著那個蜷縮成一團的男孩。
那孩子停止了嗚咽,渾身顫抖。
他抬起頭,眼里滿是戒備的盯著我。
我碰了碰他身上的傷口,他的身體猛地一抖,下意識地想往回縮。
動作停頓了一下。
我只看著他,聲音放得很低嘗“art…good…”
我指了指那張魚畫。
孩子依舊戒備,卻多了一絲難以置信和渴望。
接下來的幾天,我對這個孩子很照顧,漸漸的他信任我。
再后來,我領養了他,把他帶回國。
給他取名,蘇默默。
十年后。
帝都國家美術館。
所有的人都驚嘆中央的巨幅畫作《怒海·生息》。
是一條閃著金光的抽象小魚。畫的右下角,是蘇氏·默默。
此刻,我安靜地坐在臺下,帶著欣慰。
臺上那個被記者簇擁著的年輕人,就是當年那個被打得遍體鱗傷卻死護著畫紙的孩子。
他面色平靜,只有看向臺下某個方向時,眼神中才會流露出屬于少年的孺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