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放手,反而將她的手腕握得更緊了些。
“不喜歡?”他低低重復了一遍,“那你方才,為何要回來?為何要擔心我?”
趙玖鳶被他問得一窒,一時語塞。
她避開他過于銳利的目光,視線落在他洇血的肩頭和只抹了一半藥膏的燙傷上,心中五味雜陳。
“……藥還沒上完。”她垂下眼睫,遮掩住所有翻涌的情緒,聲音恢復了平靜。
她沒有再掙扎,只是默默地坐回圓凳,拿起掉落在毯子上的藥罐,重新挖出瑩白的藥膏。
這一次,她的動作依舊輕柔小心,指尖帶著微涼的藥膏,細致地涂抹在他手臂燙傷的每一寸紅腫上,避開那些鼓脹的水泡。
她的神情專注,仿佛在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將所有的混亂心緒都暫時封存在了這機械的動作里。
沉默在房間里蔓延,只有彼此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直到將他手臂的燙傷都仔細涂抹好藥膏,趙玖鳶才深吸一口氣,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低聲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來找你,是想說……既然路上殺手盯得這么緊,不如……我們不去看我弟弟了。”她的聲音很輕。
謝塵冥一直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眼睫,聽著她故作平靜的話語。
他眸色微動,卻沒有立刻答應。
“不去?”他目光銳利如鷹隼,“是因為路上危險,你……擔心我?”
他故意問得直接,滿是試探和期待。
趙玖鳶涂抹藥膏的指尖微微一顫。
擔心?
看著他這一身的傷,看著他強忍痛楚的樣子,她的心像被鈍刀子反復切割。
她是擔心,但她怎么可能承認?
“誰擔心你!”趙玖鳶猛地抬起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我是擔心我自己!我不想再經歷一次被黑衣人圍殺,不想再被顛得骨頭散架!我更不想……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她的話語帶著賭氣的成分,眼眶卻微微泛紅。
謝塵冥深深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