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板子?
趙玖鳶心中冷笑。
比起慕青棠兩次置她于死地的狠毒,這十板子算得了什么?
不過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想借著這輕罰,堵她的嘴罷了。
果然,寒碎話音未落,裴管家便板著臉出現在院門口,語氣刻板地傳達:“大小姐,老爺在書房,請您即刻過去一趟。”
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趙玖鳶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涌的寒意,對暮月和寒碎道:“看好院子,讓明兒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她挺直脊背,步履沉穩地走向鎮國公的書房。
書房內,檀香裊裊,卻驅不散那股凝重的氣氛。
鎮國公端坐在紫檀木大書案后,臉色鐵青,眉宇間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他看到趙玖鳶進來,并未讓她坐下,銳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在她身上刮過。
“回來了?”鎮國公的聲音低沉,“今日之事,你大哥都說了。”
趙玖鳶垂眸,行了一禮:“是,父親。”
“哼!”鎮國公重重一拍書案,震得筆架上的狼毫都跳了跳,“孽障!慕青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喪心病狂之事!為父已按家法,罰了她十板子,讓她在祠堂跪著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出院門半步!”
聽了鎮國公的話,趙玖鳶心中那最后一絲微弱的期待,徹底熄滅了。
她以為,她給出的方案已是仁慈。沒想到,鎮國公竟然連這都不同意。
她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的意思是,此事就此揭過?”
鎮國公眉頭緊鎖,語氣帶著不耐:“她犯下大錯,自然要罰!但你說要將她嫁給那許家公子?”
他嗤笑一聲,帶著濃濃的不贊同:“那許家小子是什么貨色?不學無術,眠花宿柳,聲名狼藉!整個都城誰人不知?將我國公府的養女嫁過去,傳出去,旁人只會說我慕家虐待養女,連帶著你的名聲,盛兒的名聲,還有整個國公府百年清譽都要跟著蒙羞!”
他頓了頓,看著趙玖鳶依舊平靜的臉,語氣放“軟”了些:“鳶兒啊,為父知道你受了委屈。但青棠已經受了責罰,你也好好地站在這里。更何況……”
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偏心:“更何況,那右相的二公子,原本是青棠議親的對象,如今不也是傾心于你?你已得了她最在意的東西,又何必非要趕盡殺絕,將她推進那等火坑,辱沒門楣呢?得饒人處且饒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