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鹿筋,二十斤,計銀八百兩。”
——這價格甚至可以買二十斤鹿茸!
“松江鱸魚,活,三十尾,計銀六百兩?!?/p>
——雖是活魚,可何至于二十兩一尾?簡直是荒謬!
趙玖鳶的目光越來越冷,她在廚房看到的那些食材,更是天價!
她迅速翻到賬冊后面附著的單據,上面的供貨商赫然寫著“福記珍行”。
趙玖鳶將這單據扯下,然后猛地合上賬本,將它揣著懷中。
福記?
莫非,這供貨的人,也是徐姨娘的親戚?
趙玖鳶息了火折子,正想要離開,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車軸的聲音,以及金屬碰撞的鑰匙聲。
“怎么這個時候發了軍餉……害得我一個好覺都睡不得……”裴管家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他唉聲嘆氣地點了燭燈,急急忙忙地朝滿是賬本的柜子走去。
趙玖鳶連忙躲進陰暗的縫隙中,讓燭光照不到她的身影。
“都搬進來吧!”裴管家揚聲道。
趙玖鳶偷偷看去,只見穿著黑色勁裝,帶著行伍氣息的男子,推進來幾輛覆蓋著厚重油布的木輪推車。
幾人將油布掀開,車上沉重的木箱被他們小心地卸下。
“劉校尉,辛苦了?!惫芗覊旱土寺曇?,“邊軍三個月的軍餉,都在這兒了?”
劉校尉面容剛毅,銳利的雙眸掃視了一圈,才沉聲道:“分毫不差。還請國公爺務必妥善保管,萬不能有半點閃失?!?/p>
“劉校尉放心。這兩日會派人日夜看守,絕無疏漏?!迸峁芗尹c了點頭。
邊軍三個月的軍餉?
趙玖鳶這才想起,鎮國公手下還有一支兵馬,由鎮國公信任的大將帶領著,鎮守在邊關。
這些軍餉,是那些在苦寒之地的將士們,賴以生存的根基。
劉校尉的人很快便將沉重的木箱都卸了下來,整齊地碼放好。
裴管家送走了劉校尉,才又里面的桌案上坐下,開始記起賬來。
趙玖鳶已經蹲得雙腿發酸,她終于逮到機會,輕輕翻起那個不牢固的窗戶,離開了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