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粗糙的手指重重擦過季歲歲的手腕。
她不需要藥,她只要季歲歲知道七叔公的毒計就好。
季歲歲愕然地看著被塞回來的藥盒,又看向七嬸婆。
七嬸婆依舊低著頭,鬢發凌亂地貼在紅腫的臉頰上,她不看季歲歲,只是輕微搖了搖頭。
動作幅度極小,卻帶著近乎悲壯的守護。
然后。她走到灶臺邊,拿起一個破舊的木盆,舀些溫水,捧到炕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里是刻骨的卑微:“老爺,水燒好了,妾伺候您洗腳。”
她將木盆放在七叔公腳邊。然后伸出手,去脫七叔公腳上的襪子。
七叔公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從鼻孔里發出一聲不耐的冷哼,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七嬸婆的服侍。
七嬸婆跪在冰冷的地上,佝僂著腰,一下下地搓洗著七叔公那雙散發著異味,如同枯樹皮般的腳。
動作習慣而麻木,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拒絕從未發生。
季歲歲站在原地,手里緊緊攥著那個被塞回來的藥盒。
藥盒的棱角硌得她掌心生疼,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她明白,七嬸婆不是不要。
她是不敢要。
她是不愿意讓七叔公察覺到一絲一毫,她與自己的交情。
她在用這種方式保護她。
如同在季家時一樣。
那時她還只是七叔公房里一個剛被診出有孕的妾室。
七叔公老來得子,欣喜若狂,破例讓她在壽宴上伺候,以示恩寵。
季歲歲被姐妹們起哄,多喝了幾杯,此時有個陌生的侍女,趁著姐妹笑鬧間,又為她斟滿了一杯。
就在她端起酒杯的瞬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