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家上下幾百口人的生計,四時祭拜祖塋宗廟,族內學塾義莊,子弟們出息全仰仗于此,又不是大伯一個人的家業!“
“盡數交給一個外姓之人是什么意思?我看大伯多半是病糊涂了!”
白家三房子嗣白亭頌嚷了起來,倘若白家家業盡數都歸了顧廷燁,他二房上下只怕全都要喝西北風。
“是啊,若依我看,這遺囑分明就是你偽造的!”
“大伯怎么可能會把家業交給你這么個放蕩形骸之人!”二房的人跟著附和起來。
顧廷燁的名聲在汴京城里出了名的壞,什么眠花宿柳,頑劣不堪,荒唐無度,各種惡名應有盡有,此番話倒也有幾分說服力。
“既然諸位長輩都不愿認下此事,那我也就不給諸位留有臉面了?!?/p>
“除了這份遺囑,我手中還有一份信件!”
顧廷燁的祖父是白家大房,幼年喪父,又被族中叔伯謀奪遺田,母子倆被趕出門,連族譜上也沒有母子二人的名字。
后來白家族人見白老太爺積攢起偌大家業,膝下只有一女,又嫁入汴京寧遠侯府,便紛紛前來投靠。
白老太爺以德報怨,將他們好心收留。
顧廷燁將信件拍在眾人的眼前,隨后道:“你們大可去族譜上查一查!”
幾名上了年紀的族老們臉色十分難堪,屬實沒想到老太爺竟把這件事情也寫了下來。
“你們還有什么話可講,還不速速將白家各路店鋪的契章歸還給顧二郎!”盛纮長袖一甩,高聲呵道。
白老太爺被族譜除名,便算不得白家人,這份產業自然也與白家無關。
又有知州大人和通判大人在此,眾人只好不情不愿的按照盛纮的吩咐行事。
顧廷燁則捧起白老太爺靈前的瓦罐,重重往地上摔去。
——
白家事畢,盛纮與王若弗攜華蘭、長柏、如蘭三兄妹啟程前往潤州,向王家辭行。
臨行前,盛纮將府中一應事務盡數交由林噙霜打理。
且說趙宅,顧廷燁今日特意登門來感謝趙晗的引見之恩。
前院正廳,趙晗親自執壺斟酒,二人把酒言歡,頗為投緣。
聊的正起勁時,顧廷燁突然擱下手中的酒杯,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眉宇間還籠著一層陰翳。
“趙兄,實不相瞞,這幾日我有件事一直悶在心里,著實讓我輾轉難眠,茶飯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