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環相扣!攻心為上!
環環相扣,如何用竹筒造鬼哭,用朽木毒菌制幻煙,用油脂白磷燃鬼火……整套方案,無需近身搏殺,便可將七個亡命徒徹底嚇潰!
“呼……呼……”
江源大口喘著氣,冷汗浸透衣衫。
他扶著一截斷墻,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
一個月壽命的代價,換來了這套天衣無縫的“劇本”。
值了!
他抬手抹汗,視線無意中落到旁邊一洼黑臭的積水上。
水面倒映出一張蒼白憔悴的臉,眼窩深陷。
最讓他心臟驟停的,是那鬢角處,一撮頭發已然霜白!
銀絲!
江源的手僵在了半空。
這就是……代價嗎?
他才二十五歲?。?/p>
巨大的恐懼與悲涼涌上心頭,又被他死死壓下。沒工夫悲春傷秋?!皠”尽钡绞?,該去找“演員”了。
他強撐著站直身體,按照腦海中地圖的指引,踉蹌地走向南邊山林。
一炷香后,他總算在一棵快死的槐樹下,看見了那對母子。
和推演畫面里一模一樣。
年輕的母親面色蠟黃,懷里緊抱一個三四歲的孩子,眼神空洞,生命之火搖搖欲墜。
聽到腳步,婦人像受驚的林鹿,猛地抬頭,滿眼警惕與絕望。
她把孩子抱得更緊,手死死捂住胸口,那里藏著她們最后的口糧。
江源停下腳步,不敢再靠近。
他彎腰,從草窠里摘下幾顆紫紅色的蛇莓,在破爛的衣角上擦了擦,攤開掌心。
“別怕,我沒有惡意。這個,能吃?!?/p>
婦人愣住了。
她死死盯著那幾顆野果,又看看江源雖憔悴卻無兇光的臉,滿是疑慮。
在這人吃人的世道,還有人會主動給予食物?
她不敢信。
懷里的孩子動了動,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盯著野果,下意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這個動作,讓婦人下定了決心。
她沒有去接,嘶啞地問:“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江源收回手,將一顆蛇莓放進自己嘴里,慢慢咀嚼,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