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zhuǎn)頭對銀珠沉聲道:“銀珠,好生護送你家娘娘回宮!若有半分閃失,唯你是問!”
看著水仙和銀珠離開御花園這邊,昭衡帝的目光再次冷冷掃過岸上噤若寒蟬的眾人。
“其余人等,都給朕回宮去!深更半夜,聚眾鬧事,成何體統(tǒng)!再敢無事生非,休怪朕不念舊情!”
他的目光在溫貴人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中的失望,讓易書瑤如墜冰窟。
回到宜昌宮配殿,已是子時。
易書瑤失魂落魄地走回來,一進屋就腿軟地坐在了門邊軟榻上。
“賤人!水仙這個賤人!”
她思索了一路,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我總覺得總覺得像是掉進了她的圈套!”
易書瑤雖然沒有證據(jù),可她從未有過如此不順的時候,想起今晚水仙那泫然欲泣的裝可憐模樣,易書瑤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她閉上眼睛,便想起自己最后指著船篷,厲聲斥責水仙私通的猙獰模樣。
那副姿態(tài),與先皇溫嬪溫婉嫻靜的形象,簡直是天壤之別!
易書瑤怎么也忘不了,昭衡帝最后看她那失望至極的眼神。
“皇上皇上定是對我失望了”
易書瑤恨道:“我苦心模仿溫嬪多年今日全都暴露了!都怪那個賤婢水仙!”
一旁的心腹小心翼翼地勸慰:“小主息怒,今夜之事,終究是麗貴妃娘娘牽頭,也是她咄咄逼人要搜船”
“皇上若要怪罪,首要也是怪罪麗貴妃濫用職權,驚擾圣駕。小主您只是關心則亂,被奸人蒙蔽”
易書瑤搖頭苦笑,“皇上會信嗎?若是因今日之事,我徹底在皇上那失了寵怎么辦?”
她自三年起,就是為了入宮而訓練,將自己訓練成了另一個人。
若是皇上真因今日之事就厭棄她她還有什么爭寵的手段?
看易書瑤悔恨的模樣,心腹宮女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張卷得極細的紙條,恭敬地呈上:
“小主這是下午時,老爺托人從宮外遞進來的。”
易書瑤煩躁地接過紙條展開。
上面是她父親易明熟悉的筆跡,內(nèi)容卻讓她本就煩亂的心情火上澆油。
信中,易明提到科舉大榜已出,一甲狀元竟是個叫廉辰熙的寒門。
易家的門生都位列其后,實在是令人失望。
易明想讓她在皇上那里吹吹枕邊風,暗示這個寒門狀元品行不佳,最好不能重用。
看完了紙條,易書瑤本就因?qū)m斗失利而滿腔怒火,此刻又被父親派了這枕邊風的任務,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腦門!
“廢物!一群廢物!”
她猛地將紙條撕得粉碎,狠狠摔在地上,猶不解恨地踩了幾腳。
“易府養(yǎng)的都是些什么東西!連個寒門賤民都考不過!還要我去吹枕邊風?我是否失寵都不一定,拿什么去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