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微微傾身,那股脂粉氣混著酒香愈發(fā)濃烈。
謝玉蘭垂眸接過牙箸,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上沾著一點嫣紅。
像是女子口脂蹭過的痕跡。
嘖……
還說他沒去過窯子,她懷疑那日的話,絕對是真的。
“對了,今晚有個人來找過你。”謝玉蘭夾起一只蝦餃,突然說道,她刻意把聲音壓得平板,仿佛只是例行公事地傳話:“說是找到了解毒的法子。”
施聞樓正在解披風,聞言動作一頓:“他見到你了?”
“嗯……他以為走錯房間了。”謝玉蘭小口咬著蝦餃,鮮甜的汁水在舌尖漫開。
“行,我知道了。”
謝玉蘭便不再多言,舀了一勺杏仁豆腐塞進嘴里。
翌日,總督府的馬車停在施府的角門。
施臨淵又去了趟趙家,回來找到老夫人說:“趙家又來接趙小姐了,馬車在外面候著。”
施老太太捻著沉香木佛珠的手指頓住了,鬢邊銀絲愈發(fā)森冷,“總督的意思是……悄悄送回去?”
“是。”施臨淵將茶盞擱在木幾上,“趙小姐畢竟是官眷,鬧大了對兩家都不好。”
施老太太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但問題是,趙云蘿不愿意走。
施臨淵轉(zhuǎn)頭時,正好看見趙云蘿蒼白的臉在竹簾后一閃而過。
“請趙小姐進來。”施老太太然抬高聲音,佛珠“啪”地拍在案幾上。
趙云蘿不情不愿地被兩個嬤嬤顫著進來。
“好孩子。”施老太太握住孟月手腕,“你母親病著,經(jīng)不起刺激……”
趙云蘿身子晃了晃,淚珠子直直砸在老夫人手背上,就是不肯松口。
滿屋子人屏息看著。
施老太太頗為頭疼。
當初還覺得這小姑娘知書達理,現(xiàn)在倒是太棘手。
一旁的李嬤嬤上前道:“不若請三爺院子里的人來勸勸。”
施老太太聞言,眼里閃過道亮光,忙道:“那還不快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