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陸文淮派去青河縣打探消息的人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城外的災民越聚越多,城內糧倉卻已見底。
如今終于等到了消息。
當看清信上內容時,她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眼前天旋地轉,向后倒去。
“阿姐!”半夏春桃的驚呼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陸文淮撿起信紙,上面赫然寫著:“欽差大人于青河堤搶險時遭遇決口,至今下落不明。朝廷已派兵搜尋三日無果,現因各地民變頻發,搜救官兵已撤回調遣,去鎮壓……”
……
謝玉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榻上,額上覆著冰涼的帕子。
陸文淮坐在床邊,臉色凝重如鐵。見她睜眼,急忙制止道:“謝姑娘,你……”
“我要去找他。”謝玉蘭掙扎著要起身,聲音嘶啞無比。
陸文淮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按住她肩膀:“胡鬧!你現在連城門都出不去!城外至少聚集了上萬災民,城門一開,后果不堪設想!”
“那就翻墻!走水路!總有辦法……”謝玉蘭掀開被子,雙腳剛沾地就一陣眩暈,不得不扶住床柱。
陸文淮嘆了口氣:“施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況且朝廷已經搜尋過。”
“所以他們放棄了?”謝玉蘭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光芒。
陸文淮一時無言。
畢竟大局為重。
謝玉蘭感到可笑。
這場災情真正的罪魁禍首們高坐廟堂,可苦苦試圖解救百姓的人,深陷水深火熱。
實在可笑。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環佩叮當聲。
不用猜也知道,在這官署里,能有如此做派的僅有趙云蘿一人。
謝玉蘭已經無力和她爭論口舌是非,但對方就是沖她來的。
“趙小姐,你有事嗎?”謝玉蘭因為情緒不佳,口吻難得不好。
“你以為我想找你嗎?”趙云蘿此刻雙眼紅腫如桃,顯然也是哭過一場,她咬牙道:“我知道你想去找他,但你也不想想,你一個通房丫頭,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