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還未起程,宮里來人,讓黃醒月進宮一趟。
黃醒月垂頭耷腦進宮后跪在圣德太上皇面前,“微臣有罪。”
圣德太上皇細細打量著黃醒月,面上不顯,“你還知道有罪啊?你那書把太上皇后都看哭了。”
黃醒月抹了一把汗,“微臣……”
“志怪小說能寫成這樣,已經算不錯了。”圣德太上皇緩了緩神色,“起來吧,賜座。”
黃醒月琢磨不透圣意,只是在心里猜測,圣德太上皇是否是“一樣的人”。
圣德太上皇也在猜,黃醒月能把夏兒的經歷寫得這般接近,是否也有了超乎尋常的經歷?
然而兩人互相試探下來,都覺得對方平平無奇,不可能是同道中人。
黃醒月道出寫這本書的初衷,“微臣見坊間有太多亂七八糟關于鳳女的話本子,影射了海晏長公主。微臣這才想著寫一版百姓喜聞樂見的故事……”
只有當他的故事足夠好看,才能讓別的話本子消弭殆盡。
圣德太上皇道,“寫得好。”
黃醒月:“???”
不是降罪?
“但是,”圣德太上皇來了個轉折,“你寫得還遠遠不夠。你可以再出一冊,詳述此女于國朝之勛業。格局當如天地闊,眼光須似日月長。不要太局限在那些兒女情長、家長里短的瑣事上,不妨寫寫她的前世今生,如何?”
“微臣遵旨。”黃醒月領命而去,奮筆疾書。
期間圣德太上皇頻繁指導,得以先閱先審。能寫的寫,不能寫的都刪了。
這也算得上一本頗具含金量的正經野史了。
其書屢經刊刻,終傳至梁國境內。
梁國帝后不得不感嘆一句,“呵!這個黃醒月!簡直是個人才!”
梁國百姓爭相傳閱,如飲醇醪。市井之間,酒肆譜新調,茶坊改舊詞,皆演此故事。
與此同時,北翼遷都鐵馬城也塵埃落定。
這日,梁都洛城最負盛名的清音酒樓前,緩緩停下幾輛青帷馬車。
車簾微掀,現出幾位錦衣公子與貴女的身影。
幾人皆著素衣,并無金玉之飾,然行止自有一派清貴之氣。
小二引至二樓雅間“清音聽水軒”,但見臨窗設湘妃竹榻,鋪著云紋錦茵。案上已備好龍井,茶煙裊裊成鶴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