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奸佞之徒以“清君側”為名蠱惑群臣,以“匡扶正統”為由動搖國本,則廟堂必生巨變。
時安夏將其中利害細細剖陳,“夫君,眼下最棘手的是,能證實這三個孩子身世的證人,皆是北翼人士。梁國朝野難免要疑心,這是北翼設下的局,眾人串供作偽。”
岑鳶其實在謠言漸盛時已經注意到了異常動向,只是沒想到這件事發展得如此迅猛。
他眸色驟沉,眼底殺意大盛,“既然有人活得不耐煩,那就送他們一程。”
朕的妻兒,妄議者死!
他轉身出殿,玄色龍袍翻涌間,周身戾氣幾乎要凝若實質,所過之處連宮燈都倏然暗了幾分。
時安夏倚著朱漆雕花殿門,凝望著那道挺拔如松的背影,忽輕喚一聲,“夫君……”
岑鳶足下一滯,衣袂帶起一陣涼風。剛轉過身,便見他的皇后提著裙裾疾奔而來。
廊下宮燈將她鬢間步搖晃碎成星河,繡鞋踏過青玉磚,分明無聲,卻似每一步都撞在他的心尖上。
他下意識展開雙臂,廣袖在月色下如垂天之云。
她眼眶泛紅,投入他的懷抱,聲音少有的脆弱,“夫君,我當年是不是做錯了?”
年少的她,是多么任性啊。
就為了執著證明即使中了祝由術,她也有能力愛他,同時為了還他前世的情,償他前世的苦,便一意孤行,卯足了勁兒要為他生孩子。
因為以她在感情上溫吞茫然的性子,根本不知道要如何來表達對岑鳶的喜歡。
岑鳶曾經那么堅決一定要等到她滿了十八歲才肯行周公之禮。
是她一次又一次努力誘他!
紅燭映照,羅裳輕解,軟語情濃。
他本就愛極了她,如何能扛得住?
他淪陷在她的溫柔鄉,沉溺在那芙蓉帳暖中。然避子一事,卻是岑鳶最后的堅持。
他想盡辦法,命人特制了羊腸薄鞘,又向申思遠求了避子湯方,甚至每逢她易受孕之時,刻意晚歸。
他總在情濃時克制抽身,又在案頭備好太醫院特制的湯藥。
或者即便情動至極,他也定要取出那浸了藥液的羊腸薄鞘,方肯與她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