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落座后,冼行璋才溫和地開口賜座,她輕抬手,示意歌舞繼續(xù)。
而后她便舉起酒杯,向兩國使者的方向抬了下。
“諸位遠道而來,是我朝之友,朕與百官皆以禮相待,望諸位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兩國使者皆舉起杯,同聲謝過冼行璋后飲下,冼行璋微微一笑,也飲盡杯中酒。
冼行璋又向百官舉起酒杯,沒有多言,與他們一同飲下后,便讓他們不必拘束,自樂便是。
百官自然應(yīng)下,但是女帝就坐在上面,誰會真的大大咧咧地玩樂,都變得文雅起來,即便走動也不敢走太遠。
冼行璋則在是看自己的近使女官被周朝人搭話,幾人短短幾句話間數(shù)次交鋒,暗潮洶涌。
除南朝外,兩國都是沒有女官的,他們本也瞧不上什么女官。
馬蔡玉瞥了周章知一眼,率先向羊夏發(fā)難,“聽聞羊少府才智過人,氣度非凡,今日一見,果真與旁的女子不同。
”羊夏當(dāng)然伸手不打笑臉人,只能謙虛道哪里哪里。
馬蔡玉拱手笑道;“羊少府過謙,在下曾聽聞‘仳雞司晨,惟家之索’,今見羊少府朱紫盈庭,方知此語大謬也。
”好一個仳雞司晨,還說她朱紫盈庭,暗諷鳳凰甘居次席,實在用心歹毒。
把她架高,卻是暗諷,擺明了又是沖著南朝的女官制度來的。
這周朝也是夠沒新意的,回回提起南朝,別的渾不管,只盯著女官女帝,生怕女子入朝一事無人反對,搶走他們那三瓜兩棗,小家子氣。
但罵歸罵,她不知女帝是何看法。
是以羊夏不敢抬頭看女帝,只皮笑肉不笑一聲道:“使君博聞,然鳳皇首文曰德,翼文曰順,若論司晨,倒是與德禽同宗。
”這便是指他們這群人連禽德都不如。
周朝使者自然不甘落后,又是幾句含沙射影丟過來,比起一旁燕國使者的豪邁玩樂,他們看似更具名家之風(fēng),實則暗藏玄機。
幾次交鋒下來,引得一旁的江恍容頻頻側(cè)目,橫眉冷對。
月上中天,臨近散場時,于侍中把酒杯倒置在桌面,好似不勝酒意。
場上氣氛發(fā)生微妙難以察覺的變化。
有人眸光一凝,侍奉在冼行璋身側(cè)的司聽女官張安白上前一步,小聲地向陛下稟報接下來的安排。
冼行璋撐著額頭,若有若無地點頭,有些疲倦,邰谷槐擔(dān)憂地看向她。
突地,一柄斷刃刺向冼行璋,變故突起,張安白出手迅速利落,冼行璋躲避不及,象尋星眼疾手快抬手擋住,被刺穿手臂,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