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逆來順受、油鹽不進的模樣,像一盆滾燙的油,猛地澆在蕭徹心頭那團邪火上。
他最煩她這副死水般的平靜來對抗他帝王的威嚴。
懷里的人,還想造次。
蕭徹煩躁不已,倏地站起身,拎起蓉貴妃的后頸衣料,猛地朝地上推去。
嘭的一聲,蓉貴妃摔倒在地,手肘用力磕在書桌腳上,疼得她眼眶一紅。
“徹哥哥……”
蓉貴妃猛地從巨大的震驚和羞憤中找回一絲聲音,手腕和身上被撞到的地方傳來陣陣鈍痛,遠不及心頭那份被當眾推開的難堪來得尖銳刺骨。
她委屈萬分地喚著,掙扎著想重新靠過去,挽回那轉瞬即逝的帝王恩寵。
手指甚至帶著不甘的急切,再次攀上蕭徹龍袍的衣袖。
“夠了!”
蕭徹猛地一拂袖,巨大的力道毫不留情地甩開了蓉貴妃再次攀附上來的手,動作間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棄。
他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沉沉的威壓,半餉,才覺得他可能態度不好,放緩了語氣。
“蓉兒,”他壓住心中怒火,“你身上的香,該換了。朕聞著,不舒服。”
“什……什么?”蓉貴妃一懵。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衣袖間散發出的頂級西域貢香。
明明馥郁迷人,沁人心脾。
怎么會是“不舒服”?
“皇上……”蓉貴妃的聲音嬌滴滴的,還想做最后的掙扎。
“你先回去!”蕭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喙的帝王威儀。
她渾身一顫,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被這冰冷的威壓死死堵在喉嚨里。
她只能死死咬著下唇,對著蕭徹僵硬地福了福身,聲音破碎:“是……臣妾告退。”
臨出門前,她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御案后,蕭徹背對著她,高大挺拔的身影透著難以接近的孤絕;
御案下,向榆依舊跪著,那低垂的頸項,那挺直的脊背,在蓉貴妃眼中都成了無聲的挑釁和勝利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