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周千崖倒是想也不想,就直接將這個任務給接了過來。
“多謝周大人。”云溪起身,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湖水給浸透。
濕噠噠的衣服穿在身上,并不是很好受。
周千崖嘆了口氣,伸手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一抬手就披在了云溪的身上,“這里離太后宮中并不是很遠,就由周某送姑娘回去吧。”
“多謝周大人。”云溪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余地。
更何況,她也覺得有些事情十分蹊蹺。
臨走的時候,她望了一眼依舊躺在地上的沈蒼梧,搖了搖頭,狠狠心就還是跟著周千崖一同走了。
沒走出幾步,收到了消息的沈風逸與惠妃也就前后腳到了。
那沈風逸顯然是又要上去教訓云溪一番,但是惠妃在認出了站在云溪身邊的周千崖之后,便立即攔住了沈風逸,她只是對著云溪說了一句,“云溪姑娘,想清楚你到底是想要什么,還有,好自為之。”
這話,莫不是覺得自己知道嫁給沈蒼梧已經是無望,所以就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如今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右相周千崖?
如此有想象力,實在是不應該在這深宮之中待著,而是應該去市井處寫寫話本才是。
云溪只是行了一個“告退”的禮節,便跟著周千崖一同走了。
一路上,云溪只是默默地走在一旁。
等走了有幾十步的距離,終究還是周千崖先忍不住了,他張口就問,“你不記得我了么?”
“啊?”云溪一愣。
據她所知,周千崖分明是在十日不到的時間里才剛剛從邊遠之地調入到京城為右相,與皇后的母家家長自此平起平坐于朝堂之上。
按理來說,他們之前并不應該見過。
可周千崖又問得這樣信誓旦旦,根本就不像是什么試探。
“你果然不記得我了。”周千崖苦笑了一下,從袖口處拿出了一只娃娃,遞給云溪。
這娃娃的針腳并不是很好,能夠看得出來制作這個娃娃的人在那個時候應該是剛學不久,所以許多細節都沒有辦法處理到最好。
那個娃娃——
云溪是認得的。
那一年,她似乎才不過七八歲。
她的母親從梅家莊做完工回來,正好她在小姐那邊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她們便都早早地回家來,母親教她縫制的第一件東西,便是一個娃娃。
“這是……”
這個娃娃的臉上,有一個十字形的痕跡。
正是因為云溪一開始的針法并不嫻熟,所以才會留在這樣的印記。
如今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云溪的手藝自然不可能再與昔年一般。
只是這個娃娃,的確十分特殊,因為,在她八歲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因為饑荒而逃難到梅家莊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