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景瑜的小腦瓜都想了些什么,臉還有點紅。
沈霜寧終究沒作解釋,聽到那聲“衣冠禽獸”時,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景瑜當下就坐不住了,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可我從前半點沒看出來,他對你竟有這種心思!”
又道:“平日里瞧著,他對你跟對旁人也沒什么兩樣啊!”
看著景瑜這副震驚不已的模樣,沈霜寧不由得露出一絲“生無可戀”的神情,淡淡道:“你當然看不出來了。”
就連她自己這個當事人,都很遲鈍。
蕭景淵本就是個極擅掩飾情緒的人,他若不想讓人看出端倪,便沒人能從他那張冷峻的臉上捕捉到半分真實的心思。
而景瑜本就怕他怕得要死,平日練騎射時,多看一眼都犯怵,自然更難發現其中的蹊蹺了
蕭世子在人前裝得無懈可擊,對誰都帶著幾分疏離的冷淡,仿佛世間萬物皆入不了他的眼。
也難怪景瑜會如此震驚了。
“眼下說這些已然無用。”沈霜寧伸手去揪著景瑜的衣角,祈求道,“公主殿下,臣女真的……真的不敢再見到他了。”
景瑜心頭頓時涌上一陣憐惜,連忙反手握住她微涼的手道:“我一會兒就去求父皇換個老師,你且放心。”
景瑜這便要去解決此事,沈霜寧又連忙拉住她,眼底帶著一絲懇切。
“還請殿下替我保密。”
景瑜毫不猶豫應下:“好好好,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不用沈霜寧明說,景瑜也是絕不會說出去的,畢竟此事若是外傳,于姑娘家名聲有損。
待景瑜走遠后,沈霜寧這才收起了臉上的脆弱之態,抬手摸了下微微紅腫的唇,心情復雜無比。
-
夜里洗漱完畢,沈霜寧坐在妝臺前,拉開妝奩,看到里面的玉佩,便小心地拿了出來,捧在手心里。
這是謝臨走之前交給她的,要她幫忙保管。
自他離京去剿匪,沈霜寧閑暇時總會期盼著他能早些回來。
可眼下得知他就快凱旋了,心底卻沒有想象中的雀躍,蕭景淵一反常性,等謝臨回來,還不知會如何。
煩心事一茬接一茬。
沈霜寧嘆了口氣,將玉佩放回原處之后,便躺回榻上安歇。
這一晚她睡得不太踏實,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中途醒了好幾次,之后便再難入睡。
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亮時方停。
一晚上沒睡好的代價便是早起上課時昏昏欲睡。
于是在裴少師講到《國學》時,她一個不留神就閉上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