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麗絲的控制下,這些球珠不會留在沙灘上,會“抱團”后不斷地往水中深處進發(fā),作為岸上“超聯(lián)物”的基礎擴展,幫助她尋找和定位那個“變異生物”。
不過沒一會,向坤聽到了從海水中傳來的一些動靜,然后不慌不忙地到沙灘邊上一塊大礁石旁倚靠著。
幾十秒后,一個掛滿了各種藻類、貝類的赤裸身影從水中升起,抱著一條大魚,向沙灘上走去。
起初他看起來步履蹣跚,腳步沉重,移動起來很艱難,好像自己身體很重一樣,但在沙灘上走了一段時間后,就變得正常,甚至輕快起來了。
只一瞬間,向坤就判斷出那從海中起來的人,就是他這次的目標、那個“八臂八眼木雕”的二級網絡下的鏈接者、那個“人形變異生物”。
通過微光夜視視覺模式,向坤觀察了一下目標的樣貌,看起來是個身高中等、身體強健的中年亞裔,不過看五官模樣,不太像是本土出生的緬國人。
向坤借著海邊的巨大礁石遮掩,仗著超強的視覺能力,遠遠觀察著。
暫時來看,那個中年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他便也沒有主動現(xiàn)身,繼續(xù)暗中觀察著。
只見中年人上岸后,把身上沾的貝類和藻類都弄掉,然后抱著那條基本上半死不活的大魚,走進離海邊不遠的、較高處的一間簡陋木屋外,將那魚放倒了門邊的一個竹筐中,也沒多待,直接離開。
向坤通過感知知道,那小木屋內,有一老兩小三人在沉睡。
中年人送完魚,又走回了海邊,跑到一處比較僻靜、被很多樹木遮擋的區(qū)域,爬到一塊石頭上,盤腿坐著,伸了個懶腰,然后就坐在那石頭上看著遠處的海面,似乎在發(fā)呆。
向坤笑了起來,不是因為那中年人的動作,而是他在做那動作的同時,自言自語地輕道了一聲“舒服”。
那聲音很小,但是依然順著風被向坤感知到,這兩字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也就是說這個中年人大概率是中國人。
向坤拿出手機,把那中年人的五官、身高特點告訴愛麗絲,然后讓她去搜索一下之前向坤在孟塔米拉制造“八臂八眼幻象”的大規(guī)模影響時,在孟塔米拉的中國人中,有沒有符合描述的、現(xiàn)在去向不明的人。
愛麗絲只用了幾分鐘就檢索出了四份檔案,然后將她認為可能性最高的擺到第一個。
那是一個四十一歲、名叫蔣淳的單身中國男性,在孟塔米拉的群體幻象事件后的第二天就失蹤了,之后就沒有任何的出境入境記錄,他的銀行卡、支付寶等支付工具也沒有再使用過的痕跡。
向坤通過手機看著愛麗絲發(fā)來的蔣淳個人資料信息,看到那些蔣淳的照片,再對比剛剛看到的中年人樣貌,雖然有些許的不同,但還是基本可以確認是同一個人,其他三份檔案可以不用看了。
從蔣淳的病歷來看,在來緬國之前,他就已經得了絕癥,時日無多了啊?
當然,那是變異之前的情況了,變異之后,按照向坤在“超感狀態(tài)”下對他認知信息的感知來看,他的身體狀況極好,癌細胞已經沒法對他的身體機能產生任何負面影響。
絕癥、受到“八臂八眼木雕”的恐懼情緒投影影響,是否都與他的變異原因有關?
向坤回想起之前愛麗絲借助“神行科技”和泰阿的信息網絡查知到的,有關郭天向真實身份的信息,這個向坤遇到的第一個“人形變異生物”、“吸血鬼”,在變異前卻是有一個頗為悲慘的童年。
郭天向的父母都染上了du癮,他的父親因為吸du過量死亡,他的母親后來又找了個男友,結果還是癮君子,du癮一發(fā)作就會暴打他和母親,他母親對他也是任意打罵。然后在他初中畢業(yè)前夕,他的母親和繼父du癮發(fā)作,拿著菜刀和水果刀互砍,都是死于失血過多。
警方上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郭天向是被嚇暈了,把他送到了醫(yī)院,預計是會將他送往社會福利機構,但他醒來后就自己離開了醫(yī)院,也沒有去管母親和繼父的后事,從此了無音訊。
向坤根據(jù)他從郭天向那得到的部分記憶片段,再綜合這些警方的現(xiàn)場記錄來看,郭天向似乎和母親、繼父的死有些直接關系,而且他就是在兩人死亡后,開始發(fā)生了變異,并且飲了兩人的鮮血。
目前來說,僅就向坤所知、所研究的人類變異例子來看,無論是他自己、良先生、郭天向,還是蔣淳,變異節(jié)點的最大共性,應該都是情緒上的劇烈波動。
當然,身體上的病痛也有可能會發(fā)生作用,說不定他和郭天向在變異的時候,身體也已經有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病變。
蔣淳在那塊石頭上坐到了四點多快五點,便又下水回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