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不得已交代出那小刀中“圣血”的作用和來源,使得“圣血”被良先生吃掉時,約翰還有那么一瞬間的擔心和驚恐,害怕喬爾伯爵的震怒,害怕自己的退路被斷,害怕自己再也回不去“紅色薔薇”。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良先生及其背后的組織有多強大,反倒是有些期待喬爾伯爵或是“紅色薔薇”能找上門來,到時候他多少可以發揮一些作用,至少可以提供更多的信息,展現其他價值。
他希望“紅色薔薇”那些老家伙,能夠在“血源”不足,而階段性極限又已經臨近的情況下,有種一些,冒險而來。
希望他們能爭氣點,給良先生及其背后的組織制造點麻煩,讓自己能有發揮作用的機會。
但他也很清楚老家伙們都是些極有耐心的怪物,他們能夠活這么久,靠的就是耐心和小心,所以就算知道他叛變了,就算階段性極限臨近,他們也肯定會先尋找其他能在歐洲解決的替代方案,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找過來。
而他幾次和良先生交流時,試圖引起良先生對斯洛伐克的“紅色薔薇”產生興趣,讓他充當代理人返回歐洲的嘗試,也全都失敗。
至少在這個40天的期限內,很難指望通過“紅色薔薇”來拖延或是得到替代任務了。
約翰絞盡腦汁,用他在“紅色薔薇”聽過的各種秘法、秘術、傳說,乃至于看過的各種小說、電影里有關木雕、玩偶、雕像之類物品的情節往上套,希望能找到一個正確的思路。
他甚至找良先生要回了那柄白色瓷刀,雖然沒有了喬爾伯爵的“圣血”,沒有那種對其他“血族”、“血獸”的殺傷性,但依舊十分鋒利。
他用瓷刀割開了自己的手,把自己的血涂抹在了兔子木雕上,然而兔子木雕沒有任何反應。
他也申請了如大蒜之類的東西,對木雕進行各種洗禮,依然毫無效果。
所以此時此刻,看著手中的木雕,約翰心中滿是絕望,他甚至開始懷疑,良先生之所以弄這么個選項供他選擇,是不是就是單純想要逗他玩,讓他體驗四十天從希望到絕望的感受?
或者是在告訴他:如果不愿意去面對那條巨蛇,最后的結果,就是和這木雕一樣遭受酷刑的下場?
是不是在暗示他,他和這個兔子木雕一樣,都是良先生的玩物?
但想到良先生給他看過的那各種各樣的檢測報告,以及良先生展現出來的那種高傲的、蔑視“紅色薔薇”及其他“血族”的態度來看,他又覺得應該不是這樣,這木雕應該是真的有問題,良先生不屑于這種玩弄。
就在他懊惱地直接用牙咬了一口兔子木雕的長耳朵時,整個大廳的光線忽然變暗了下來。
約翰一愣,慢慢地張開嘴,抬起頭看向頭頂那整片方磚般的巨大燈柵,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在這地方已經一個多月了,可是從來沒有遇到燈光出現不穩的情況。
下一刻,燈光又重新變亮,但是亮度卻變得比正常時亮很多,然后又開始閃爍起來。
中間操作平臺上升起了一面面電腦屏幕,頂部也有屏幕伸下來,還有各種不知道用處的操作臺從旁邊伸出來。
“大人?是您嗎?”約翰有些緊張地喚了一聲,但沒有任何回應。
他小心地湊過去,卻看到那些屏幕大部分是黑屏,有一部分上面在快速滾動著一行行代碼,速度極快,肉眼根本無法看清。
然后很快,那些屏幕又全部都縮回了平臺,大廳內的燈光瞬間熄滅。
約翰摒氣凝神,一動都不敢動,片刻后,燈又亮起,不遠處墻壁上顯現出了巨蛇的模樣,把約翰嚇了一跳,然后再一看,發現是關著巨蛇的那扇墻又變成了屏幕,把里面的情況實時投射出來。
接下來,旁邊的墻壁一面接一面地亮起,有些投射出來的是空的房間,而有些里面也有長相怪異的生物,很顯然是其他的“血獸”。
這邊果然關了不止一只“血獸”!
約翰一下子緊張起來,他有點擔心良先生這看起來很高科技的地方,電子系統出問題了。
如果那些關著“血獸”的隔斷都打開,他連逃都沒地逃,估計會死的很慘吧?
不過那些亮起的巨大屏幕又很快熄滅,恢復了正常隔斷墻的模樣,只是頭頂的燈光依舊不穩,不斷地在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