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他震驚的是,他低頭看去,正常來說,那掐他脖子的人所在的位置,卻是什么也沒有,他的視線可以直接看到巷道對面的墻壁,甚至能看清墻邊的污穢之物。
他的視線再往回,赫然發現,掐著他脖子的堅實手臂也是一片虛無。
那家伙是隱身的?!
腦子里這么想的時候,他的右手已經飛快地從兜中取出了一柄白色小瓷刀,向掐著的那只手臂的位置刺去。
會隱身,那很大可能,對方也是“血族”。
只要是“血族”,那他的小瓷刀就能發揮奇效,隱身也沒用!
但是他的小瓷刀并沒有如預料般刺中任何物體,倒不是那手臂連形體都消失,而是他持刀的手腕被另一個如鐵鉗般的大手給準確地制住了。
約翰本身的力量已經遠比普通人強悍,就算是大力士冠軍、重量級的舉重選手和他比力量,他都絲毫不會遜色,但在被掐住脖子、鉗住手腕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力量被對方碾壓。
但他沒有放棄反抗,曲起兩腿準備猛蹬,逼迫對方松手,拉開距離,然后想辦法逼對方顯出身形,尋找對視的機會。
不過他的腿剛一曲起,身體就被對方一手掐脖一手掐腕,抓起來向著墻壁猛砸了兩下。
拿著小瓷刀的手腕被擰折了,刀也被奪走,然后他的肚子被對方用拳頭狠砸了三拳,每拳都是力透脊背,好像整個身體都被打折了一般,瞬間失去抵抗力。
狂風暴雨般的毆打其實只有不到十秒時間,但約翰已經像是一個被打爛的茄子般,渾身抽搐著,沒有了反抗能力。
他再次被掐著脖子、貼著墻壁舉了起來,這次,他的面前浮現出了一具高大的身影。
但當約翰看到那個身影時,卻是不由愣住,哪怕他本就習慣行走于黑暗與鮮血中,那怕他已經見過各種各樣的奇異事物和恐怖存在,此時心里依然不由自主地冒起一股涼氣。
這個把他堵在巷子里揍得半死,掐著他脖子的“人”,赤裸的身體上布滿了蛛絲紋路,看起來就像穿了一件緊身衣一般——但他一眼就看出,那不是緊身衣,而就是對方的“皮膚”!
對方腦袋上戴著個頭盔,但約翰知道,對方不是通過頭盔上的那層灰色護罩觀察,而是通過偷窺上方的攝像頭來視物——所以他無法對接對方的視線,這也讓他最后的一絲翻盤希望破滅。
他引以為傲、自以為在城市間、在人類社會中能夠橫行的能力,卻被對方輕易地克制,被全方位地碾壓,毫無還手之力。
他現在十分的后悔,后悔自己不夠小心,后悔自己沒能再慫一點,出發之前在察覺到老家伙們對東方的忌憚程度后,他就應該提起百倍的小心和注意,象征性地來中國晃一圈就好。
反正面臨著階段性極限的是那些老家伙,又不是他。雖然找到郭天向或其他“血裔”,他能夠獲得的收益是最大,但死在了這里,就一切即無。
難怪那些老家伙們,有各種各樣的借口不自己來中國。
他想起了老家伙們以前常說的話,對他們這些歐洲的正脈“血族”而言,中國、北美、日本,是最危險的三個區域,這三個地方,總是能誕生出最野蠻、兇殘、強橫的存在,和那些存在比起來,他們這些正脈“血族”,實在是太過紳士、太過文明了。
當然,每次說到這種話題,老家伙們最后總是要收起恐懼和忌憚的語氣,略帶自豪地補充幾句,那些“野蠻人”和“血獸”一樣,只是一時豪橫,能活十年的都沒有幾個,真正能夠永恒并且傳承的,還是他們這些正脈“血族”。
“只要活得夠久,就能看到敵人的尸體順流而下。”
“優雅而長久地活著,才是‘血族’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