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半個時辰,毒性就能解個七八分?!?/p>
直至天色徹底暗沉后,陸錦絕的睫毛終于顫了顫。
他睜開眼,是躺在屋內的炕上,正對上蘇雪衣專注的側臉。
她正用銀針挑著藥膏,小心翼翼地補涂在他頸側。
那指尖的溫度,比殘留的蛇毒還灼人……
“醒了?”
符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手里晃著個青瓷瓶。
“算你命大,這新方子第一次用?!?/p>
陸錦絕輕咳一聲,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全身仍像灌了鉛般沉重。
他目光掃過屋內,就見追風正趴在他靴子上磨牙,蘇雪衣的藥箱敞著,里頭排著七八個毒蛇膽。
“別亂動?!?/p>
蘇雪衣按住了他的肩膀,神情漠然。
“毒素未清,胡亂動彈會讓心肺麻痹的?!?/p>
如今,她的手掌有層薄繭,是常年采藥磨出的。
陸錦絕突然想起三年前,這雙手還只會執筆繡花。
他喉結滾了滾,又撇了一眼符廣,是動了動嘴巴后,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符廣冷哼一聲,把藥瓶往桌上一擱。
“陸大人當真是謝謝我徒弟心軟,要我說,就該讓你多躺兩個時辰?!?/p>
說著話,他故意晃了晃手里那條蛇,蛇信幾乎擦過陸錦絕鼻尖。
陸錦絕面色一白,本能地往后縮了縮。
蘇雪衣見狀輕笑了一聲,接過蛇塞回麻袋。
“師父別鬧了?!?/p>
這天夜里,為保陸錦絕不會死掉,符廣還是把人留下來睡了一夜,觀察一晚。
而等到第二日日頭漸高時,陸錦絕確認身子無誤,他看著院里晾曬的蛇膽,啞聲開口。
“明日我讓人送些金銀來,買藥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