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好心也并非無益處吧……
再次同幾個孩子告別,夜風裹著涼意襲來,蘇雪衣牽著毛驢走在官道上,看向皇城的方向,只覺得那座城在霧氣中隱藏著,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算一算,她出來這一趟也有半年了,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怎么樣了……
接下來數日,蘇雪衣朝著皇城的方向,一路上是緊趕慢趕,遇到生病的人就停下來診治。
有個樵夫被毒蛇咬傷,有孕婦在破廟里難產,有個發熱的小童……
而每一個病人,都會讓她想起鉞兒。
她并非不想找尋弟弟,只是這樣漫無目的的,好似并沒有什么用處……
鉞兒體弱,卻最是聰慧。
倘若這孩子要是也學醫的話,必然是比自己要強上百倍的……
而直至半個月后,皇城的城墻終于出現在視野中。
蘇雪衣在城外一處茶館里,整了整自己的易容。
現在的她是個面容蠟黃的青年男子,想必就是師父也認不出她的。
她摸了摸臉頰邊緣,確認藥膏沒有開裂后,這才牽著毛驢,帶著追風朝著向城門走去。
“站住!路引!”
等到了城門口,守衛厲聲喝道,就見蘇雪衣從容遞上文牒。
“小民是一游方郎中……”
她說話的時候,刻意讓手指微微發抖,裝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
守衛借著火把的光打量她蠟黃的臉,又掃了眼藥箱,不耐煩地擺擺手。
“進去吧!別惹事!”
蘇雪衣深吸一口氣,快步踏入到城內。
一瞬間,皇城的喧囂撲面而來,比記憶中更加繁華。
酒旗招展,燈籠高掛,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可等她的目光掃過城墻之時,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只見通緝令上,赫然畫著那張丑大夫的臉,雖然筆墨粗糙,但歪鼻斜眼的特征極其醒目。
那懸賞金額高達五百兩,落款蓋著刑部朱紅大印,看上去血淋淋的。
“這……”
她壓低斗笠,裝作好奇地問旁邊一個賣糖人的攤販。
“老板,這通緝的是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