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通道長把桃木劍扔在一邊,望著墻上燒得只剩半截的符紙,喃喃道:“邪門……太邪門了……這根本不是邪祟,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東西啊……”
他看向我的眼神,早已沒了最初的輕視,只剩下深深的忌憚,甚至帶著點恐懼。
尤其是見阿美和阿妹始終淡然的模樣,心里越發肯定:這王老六絕對是個硬茬,千門惹不起,他清風觀更惹不起。
“我輸了?!标愄煨鄣穆曇羲粏〉孟裆凹埬ミ^木頭,他顫抖著拿出手機,屏幕上的轉賬界面都差點按錯,“轉賬……我現在就轉……”
“承讓?!蔽铱粗愄煨坜D賬成功的提示,站起身,“記住我們的約定,從此兩清。再敢糾纏,就不是輸錢這么簡單了?!?/p>
走出金麟閣,正午的陽光有點毒,曬得石板路發燙,卻照得人心里敞亮。
陸華拍著我的肩膀大笑:“這下千門該老實了!看他們以后還敢不敢嘚瑟!”
“妹夫太神奇了,連千門賭神都碾壓了!”
簡滟腳步輕快得像要飛起來,嘴里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阿美和阿妹跟在后面,阿妹晃了晃手里的小石子,石子在陽光下閃了閃:“那老道后來看你的眼神,像見了閻王似的,估計這輩子都不敢再摻和千門的事了。”
我回頭望了眼金麟閣緊閉的大門,門楣上的銅鈴還在響,還挺好聽。
我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千門請來桶水境道士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伎倆都只是徒勞。
……
昆侖的地下秘境總帶著種不真實的靜。
晨霧里的靈植會發光,湖面的光粒能聚成星子,連小紅煮茶時木柴燃燒的噼啪聲,都像被靈氣濾過,變得格外清透。
我陪著蘇靈珊在這兒待了半個月。
每日里,她大多坐在藥園里修行,朱果樹的影子在她身上挪過,從晨光初露到暮色四合。
我在旁邊鋪開塊氈布,有時打坐煉化空氣中的靈氣——這里的靈氣濃得像霧,哪怕只是靜靜坐著,丹田的真氣也會緩緩增長;有時就看著她修行,看那些植物的光點繞著她轉。
看她能看一整天。
晚上也能折騰到天亮。
小紅成了我們的“管家”。
她總能變著法地弄出些新奇吃食:用凝靈草的葉子裹著靈魚烤,魚肉嫩得能抿化;
把朱果的果肉搗成泥,和著溪邊的清泉煮成甜湯,喝一口,渾身的毛孔都透著舒坦。
閑下來時,她會在空地上跳舞,紅衣在靈霧里旋開,像朵怒放的花,舞步里帶著漢時的韻味,看得人忘了時間。
我從不去碰藥圃里的靈藥。
那些人參、何首烏都活了兩千多年,是蘇靈珊守了一輩子的寶貝,我只遠遠看著它們在靈氣里舒展葉片,就覺得滿足。
蘇靈珊知道我的心思,有時會摘片凝靈草的葉子遞過來:“這東西長得快,吃了不心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