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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愛蘇夏夏愛到骨子里。

可笑我竟將他視為我的救贖，暗無天日的日子里唯一的一束光。

淚水模糊雙眼，我默默擦干眼淚，卻看到顧承川袖間掉下一卷紙。

一本鑲金絲的小札，縈繞著他獨有的檀木香，它的主人每日將其貼身安放，足以見得顧承川的珍視。

打開就是對那人熱烈洶涌到極致的愛稱。

像是描摹了數(shù)遍，字跡都有些花了，只是仍依稀可辨的四個字：夏夏吾愛。

往下翻看，一行行小字泄露了他隱秘的心意：

“浣花溪上見夏夏，我便知我此生修行難守成。”

“夏夏嫁作人婦，我第一次知道嫉妒的感覺，犯了嗔恚心，”

“我想夏夏想的要發(fā)瘋，吃醉了酒，犯了飲食戒。”

“想夏夏想得發(fā)緊，我強抵著儀兒歡好，她破了身子，哭吟聲像極了夏夏在朝我撒嬌，我將她視作夏夏泄了五回，犯了思淫戒……”

“日月長相望，宛轉(zhuǎn)不離心，見君行坐處，一似火燒身。”

藏于內(nèi)袖的，還有幾卷經(jīng)文。

他甚至用自己的血，親手抄了血經(jīng)替蘇夏夏祈福。

而這六年來，顧承川為我做的，就是一次次將我送上達官貴人的床榻。

我丟掉將軍之女的榮光跟尊嚴，在各色男人身下被迫承歡，而蘇夏夏卻被捧在手里，念在心里。

胸口劇烈起伏，渾身的血液瞬間變冷，我緊咬下唇，生生忍下喉間的腥甜。

費力撐起身子，腳下踢到一個暗格。

里面紙張都泛了黃。

一張張一頁頁，都是當年關(guān)家的“罪證”，甚至還有當初趕回京替我爹作證的老部下的住址。

怪不得當年我求救無門，我爹的下屬，原來都是被他派人殺干凈了。

為了蘇夏夏，顧承川竟甘愿犯下殺戒，做到這種程度。

握著一沓紙的手指不住顫抖，心口的劇痛，在看到最后一頁時徹底麻木。

是我的賣身契。

整個人癱倒在地，腦中一陣嗡鳴。

回想當年老鴇逼我簽下賣身契時，一旁的顧承川輕聲誘哄，說等圣上淡忘了這事，就替我贖身。

原來一切都是顧承川為了蘇夏夏，親手為我編織的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

為了蘇夏夏，他真是機關(guān)算盡。

將東西放回原處，我平靜地出了城，坐在父親的墳前，看著碑文，枯坐到天明。

天微亮，顧承川便急匆匆策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