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璇拿起那枚假扳指把玩著,目光卻灼灼地盯著莊揚,意味深長地說:
“其實,這酒杯我剛才倒也看出一點問題。”
她另一只手指向,杯底鑲嵌金絲與玉璧結合處的一個極其細微的角落,“這里的金絲銜接處,似乎過于完美了些,一點熔接的痕跡都沒有,像是后期粘上去的。”
“但我畢竟只深入接觸玉石古玩才一兩年,眼力有限不敢妄下定論。”
“就是不知道,除了我說的這點不對勁,還有哪里是莊先生口中那一眼假的細節?”
她巧妙地捧了莊揚一下,也點出自己的不足。
“欸,不錯喲。”
莊揚朝她豎起大拇指,語氣帶著幾分真誠的佩服,“才學了一兩年,眼力就比你弟強出十條街了。看來劉小姐在這方面挺有天賦的,假以時日定會成為資深的鑒定師。”
說話間,他故意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劉賀。
怎親姐弟之間的差距這么大。
劉賀被點名羞辱,鼻子都快氣歪了。
剛想張嘴罵回去。
可劉璇太了解自己弟弟的尿性,先一步一個冷眼睨了過去:
“嗯?莊先生說錯了?”
劉賀瞬間像被戳破的氣球,蔫了下去。
只能憋屈地低下頭,甕聲甕氣回了句:
“哪能啊,姐,姐說的都對”
那慫樣,讓莊揚忍不住哼笑出聲。
劉璇滿意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莊揚。
莊揚也不再賣關子,指著酒杯杯壁靠近杯口處:
“劉小姐說的沒錯,那金絲銜接確實是破綻之一,但最大的破綻是這杯壁的厚度變化。”
“要知道,這真正的漢代薄胎玉器,尤其這種宮廷御用之物,其薄厚變化是手工琢磨過程中自然形成的。而這個杯子”
他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杯壁,“吶看,從杯口到杯底,厚薄均勻沒有絲毫的自然過渡,這規整得太假了。”
“而且,你們仔細看這玉的透光性哈。”
他將酒杯微微舉起對著窗外的光線,“真正的古玉,內部會有歲月的痕跡,比如極其細微的棉絮、沁色,甚至天然的石紋。”
“而這件,內部干凈得如同玻璃,透光性過于均勻一致,這明顯是后期人工處理過的現代玉料嘛。”
“再加上王老板之前提到的‘御用’刻字,字體雖然模仿了漢隸,但筆鋒轉折處過于刻意,少了漢隸那種古樸雄渾,不拘一格的神韻,更像是現代人對著字帖描出來的。”
莊揚一番直指要害的分析講完。
整個二樓一片死寂。
王忠更是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