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拉了下褲腿在攤前蹲下,逐一瞧著攤上的物件。
“你們隨便瞧”
光頭攤主也不催促,笑呵呵的坐在一張馬扎上,拿著把破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風。
郭濤只探頭往攤上瞧了幾眼,心里立刻涼了半截。
這攤子實在寒酸。
攤上統共也就十幾件小玩意兒,歪歪扭扭地擺著——
幾個釉色浮艷的小瓷碗,幾枚銹得一眼假的銅錢,一個畫工粗糙的鼻煙壺,還有幾個灰撲撲的陶罐陶瓶。
以他跟莊叔叔學習了幾年的眼力。
一眼掃過去,十有八九都是做舊的新貨。
剩下那點吧。
頂天也就是晚清民國,根本不值幾個錢的普通小玩意兒。
他撇撇嘴。
也顧不上會不會得罪人了,一把拉住莊揚的胳膊就要往外拽:
“走走走,全是坑,咱們還是喝酒去!”
“嘖,你這人咋”
“急什么
莊揚被他拉得晃了一下,腳步卻沒動。
他的目光,越過那些花里胡哨的‘老貨’,鎖定在彩布角落一個不起眼的東西上。
那是一個約莫拳頭大小,造型古樸的紅陶慳囊。
罐身渾圓,呈暗沉的磚紅色,表面沒有釉色,只留下歲月沉淀下的斑駁污漬,頂部開著一個細長的小口子,用來投幣。
是古時民間儲蓄錢幣的存錢罐,像這種能存錢的瓷器又叫撲滿。
它安靜地蹲在那里,灰頭土臉,毫不起眼。
“再看看。”
莊揚拂開郭濤的手,摸著下巴,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攤面。
那光頭攤主一聽莊揚這話,得意地朝郭濤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聽聽!聽聽人家這位小哥說的。”
“再看看,這才是懂行的。不像某些人”
他斜睨著郭濤,滿臉鄙夷:
“嘖嘖,眼珠子長頭頂上了吧,俺這兒這么多開門的老貨都瞧不出來?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