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往七里堡的路上,到處都是亂葬崗。
好一點的還有碑文。
差一點的連棺材都沒有。
再差一點的用草席裹在一起,隨處一扔。
那野狗遍地都可以拋出人骨啃食。
七里堡與八里鋪,一左一右處于兩個方向,但是相隔并不遠。
七里堡到八里鋪之間頂多有四里地。
而這草廟村到七里堡,則是需要十多里地!!
到八里鋪就近很多,僅僅只需要八里地。
相較于那名不見經傳的草廟村,七里堡和八里鋪規模宏大得多,在這廣闊的地域中,其繁華與熱鬧僅次于益州城。
陳平安正穩坐在馬車上,手中韁繩輕抖,馬車緩緩前行,心中還在算計著。
此刻,距離七里堡已不足兩里地。
放眼望去,來往道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然而這些人大多是逃難的難民。
他們衣衫襤褸,好似被歲月抽走了筋骨,每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
破衣爛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如同飄零的落葉!
凄苦二字,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有的家庭從百里之外一路逃荒至此,原本熱熱鬧鬧的一家人,如今卻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人。
一路上,能果腹的唯有草根樹皮,為了生存,甚至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慘狀,令人不忍直視。
道路兩旁,賣兒賣女的場景比比皆是。
那些女孩們,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茫然,眼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恐懼與迷茫。
她們光著腳,踩在冰冷的雪地上,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人們的心上。
身上連一件御寒的棉襖都沒有,單薄的身軀在寒風中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