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封殺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
“那小虎呢?”溫穗問。
“他是自己人,靠得住。”
溫榮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杯底重重叩在桌面,“你放心,我會把他們做的事,一樁樁都查清楚。”
接著,她又說:“我早該想到他們沒那么看重血緣。但沒想到,他們哪里是不看重?不過是你的存在能帶來利益,才用盡手段把你跟家里死死綁定。”
“溫穗,其實我們和二哥都一樣。”溫榮月的聲線忽然沉下來,“他們權衡利益之后選擇舍棄的犧牲品。”
雖然她婚期延緩,他們卻已經著手物色下一個聯姻對象,只等時機成熟把她推入另一場交易。
溫穗聽完沉默很久,輕聲道:“梁生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溫榮月冷笑一聲:“梁家現在亂成一鍋粥都能趁熱喝了,梁生正忙著幫他母親奪權,哪有心思管婚事?”
“而且,”她頓了頓,嘴角笑意褪成嘲諷:“梁太其實有意解除婚約,重新選一位兒媳婦。”
“挺好的。”
溫穗點點頭,由衷道:“解除就解除吧,他們就算再著急讓你嫁也不會那么快,這段時間足夠我們準備了。”
她忽然起身,手機鏡頭翻轉對向落地窗。
窗外霓虹如織,摩天樓群的輪廓在夜色中浮沉,車流匯成金色光河,整座城市的奢靡與繁華盡收眼底。
“人生就是我為了我的情緒服務,為了我的情感體驗,我痛苦也是我感受的顯化,一切皆是。”
所以她沒覺得自己勇敢追愛有什么錯。
她不會后悔愛陸知彥的這六年。
沒有他,或許她還被困在港城,等待著像溫榮月一樣,被父母當成貨品挑三揀四的配對買家。
“你比我清醒,”溫榮月笑了笑:“溫穗,希望我們有一天能離開這個家,真正自由。”
掛斷電話,溫穗依舊俯視著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
晚風吹入室內,吹散了多日積壓的郁氣,終于透出幾分釋然的暖意。
次日溫穗到公司不久,迎來一位意料之外的訪客。
“沈先生?”
溫穗示意柳閔去沏茶,有些驚訝地看向面容肅穆的男人。
只見沈慕桉身著藏青色西裝,深灰襯衫袖口隨意挽起,腕間機械表泛著冷光,周身氣場沉穩而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