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眼商蕪:“我兒子陸讓,已經沒什么可以被你利用的,既然這樣,你就和他斷了吧。”
“利用?”
商蕪笑笑,鎮定道:“我覺得您說錯了,我沒利用他,拋開個人感情不講,他的委托費我出了,做我的法律顧問,十倍工資我也給了,我們是正當的交易關系,作為他的委托人,他理所應當要盡心盡力幫我翻案。”
陸政道:“他所動用的關系,已經超過他這個律師身份的能力范圍內,你倒是會撇清關系,用了我們玉家的人脈資源,還能大言不慚說是理所應當?”
商蕪輕勾唇角:“我從不知道陸讓是玉家人,從沒主動要求他干什么,之前在我眼里,他頂多是某家的富貴少爺,我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背景,如何利用?”
陸政瞇起眼:“巧舌如簧!我不想聽你的狡辯,你告訴我,你還想不想三天后讓周言詞身敗名裂,送去坐牢?”
商蕪一點也不意外他會提起這個。
讓千玨把周言詞抓走,不就是為了讓她妥協。
“我是想讓周言詞去坐牢,去死,或者身敗名裂,但我也沒必要非得折騰三天后的那場宴會,只要證據放出來,他依舊是人人喊打,哪怕消失了,也要被通緝抓捕。”
商蕪聳聳肩,無所謂道:“他坐牢或早或晚的事,先生要是一定得蹚渾水,非要包庇罪犯,那就將他好好藏著吧,玉家一直高風亮節,不摻和外人的事,要是因此名聲受損,可不關我的事。”
“那你哥呢?商家呢?”陸政輕靠在背椅上,始終處于掌控者的上位,“你哥的入獄記錄,商家東山再起的機會,你都不在乎?臨城所有人對玉家趨之若鶩,只要我一句‘別和商家人做生意’,你們還能擠進上流社會嗎?”
商蕪握緊拳頭,目光陡然變得冰冷。
提到家人,她的緊張蕩然無存,余下的,只有保護家人的本能反應。
她輕哼一聲:“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等我哥出來,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在一起就好,商氏集團重不重建都無所謂,什么上流社會,我也不稀罕擠,除非……”
商蕪雙眸微沉,直視著陸政:“先生要做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害我家人。”
陸政不緊不慢道:“好,可以,這些你都不在乎,那我們來說說陸讓,他現在辭職了,我可以讓他回不了玉家,也找不到工作,堂堂玉家少爺淪落成無業游民,你覺得他能受得了這份屈辱嗎?你們之間的感情好像也沒多深,你篤定你能養他一輩子,還是以他那個心性,能接受跟著你吃軟飯一輩子?”
商蕪聽了想笑,面容愈發明媚。
她不緊不慢地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
“你不會這么做的,如果這能對陸讓造成威脅,你早就拿這個威脅他回去了,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拿來要挾我。”
陸政頓了頓,游刃有余的姿態微微收斂。
至此,十分鐘的對談,他并未占據上風。
商蕪風輕云淡:“先生,我先回去了。”
她走出兩步,又聽到身后傳來聲音。
“商蕪,你們會分開的。”
商蕪腳步一滯,頭也不回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