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霧太安靜了。
有種拒他千里的疏離感,他心里莫名不大舒服,“學學阿瑤,她就不像你挑嘴,你什么都不吃,擺著個臉色給誰看?”
被夸了,江瑤一臉受寵若驚,羞澀地笑笑,“是王嫂的手藝太好了,做的飯都太好吃了,朝朝姐可能吃慣山珍海味了,不稀罕吃這些東西。”
這話說的更惹人心疼。
沈寒川又夾了一筷子剔刺魚肉,“阿瑤受苦了,多吃點肉,身體才能好!”
“嗯!”
江瑤點點頭,一臉滿足,“謝謝二哥,謝謝三哥!有哥哥們的疼愛,我現(xiàn)在已經很滿足啦!”
沈寒川一臉舒展,“乖。”
滿桌子的海腥味,沈朝霧莫名想吐。
她扯了扯嘴唇,嘲諷,“我倒是想吃,但這桌上有幾道我能吃的菜?我可不想吃個飯,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
吊燈雪白,刺在女孩臉上,顯得蒼白易碎極了。
猶如死過一次。
聞言,沈寒川夾菜的動作一停,沈星沉猛的抬頭,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上有向四面八方裂開的趨勢。
沈晏舟也微妙地皺了皺眉。
只有靳堯,雙腿交疊靠在椅子上,沒有吃飯的心情,“虧你們是朝朝的親哥,你們妹妹海鮮過敏,都忘了?”
“連我這個外人都記得清清楚楚,之前吃海鮮,沈朝霧鬧到醫(yī)院去差點沒搶救過來,你們倒好,全都忘了。”
靳堯一肚子無名火。
沈朝霧在沈家過的什么日子?到底誰才是寄人籬下的那個?
沒想到。
替她出氣的,竟然是靳堯。
沈朝霧意外之余,竟然有些感激他,大概這兩輩子替她出頭的人太少,因此這微末的善意也足夠她咀嚼許久。
靳堯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沈家三兄弟的心頭。
沈寒川臉色一變,“朝朝……”
他怎么可能忘記沈朝霧海鮮過敏,那年她才八歲,不小心吃了海鮮,整個人上吐下瀉,被送到醫(yī)院時已經快沒有氣息了……
她本來就瘦,海鮮過敏之后,更是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
從那時起,他就發(fā)誓要保護好妹妹。
但現(xiàn)在……
他臉色變了又變,身旁沈星沉語氣涼淡,“這么大的人了,如果不能吃海鮮,為什么不說出來?一聲不吭,是覺得我們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