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年光陰。
臨淵城的四季在棗樹的枯榮間輪轉。
晨光里,西廂院的炊煙總是最早升起。
唐頤蒸好一籠茯苓糕,掀開蒸屜的剎那,兩顆小腦袋立刻從門邊冒出來。
”唐姨!”囡囡踮腳去夠灶臺,發間鈴鐺叮咚作響,那是上元節時楚嵐煉制的護身法器,卻被小丫頭當成了尋常首飾。
阿元舉著木風車在院里瘋跑:“娘!妹妹的風車比我的轉得快!”
”因為爹爹給囡囡的注了靈力呀!”小丫頭得意地晃晃腦袋,突然被唐頤捏住沾滿面粉的臉蛋:“小滑頭,洗手再吃。”
暮色中,楚嵐負劍歸來的身影成了巷口固定的風景。
有時帶著妖獸材料去集市換錢,有時渾身血腥氣,那是剛清剿完附近魔化的青銅傀儡。
但無論如何,棗樹下永遠有個飛奔而來的小身影:
”爹爹!”
囡囡撲進他懷里時,總能聞到他袖間淡淡的安神香。
那是唐頤縫的香囊,說是能壓住血腥味,省得嚇著孩子。
”楚弟。”唐頤站在廊下輕喚,月白的衫子被夕陽鍍上金邊:“灶上溫著百合粥。”
這一年,她跟楚嵐一家子也混熟了,稱呼到也很熟絡,就像他默許了囡囡把”唐姨”叫得越來越親昵。
楚嵐看著對方,笑著說道:“謝了!”
唐頤嘆息了一聲:“每次你出去的話,我都很擔心,你這樣下去。”
“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這些東西,雖然殺了,能換取到很多錢,但太危險了。”
“無妨,我盡量小心一點就行了。”
楚嵐常常去外面獵殺妖獸和天魔。
雖然跟唐頤說這是為了獵殺妖獸賺錢,實際上,楚嵐是不相信讓這些家伙打擾囡囡平靜的生活。
……
深夜里,楚嵐在丹房煉器的次數漸漸少了。
取而代之的是西廂院亮到三更的燈——唐頤在教囡囡認字。
”爹……爹……”小丫頭趴在桌上,小小的手,在紙上寫字。
”唐姨,我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