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跑車在她前方不遠處的頂級法餐廳門口停下。侍者殷勤地拉開車門,一個穿著剪裁精良米白色西裝的男人率先下車,身姿挺拔,正是溫舟然。
韓霄的心下意識地快跳了一拍。
他今天沒有重要行程安排在這個區域……她正想著,只見溫舟然并未立刻離開,而是繞到副駕駛那邊,親自拉開了車門,動作帶著一種罕見的……溫柔?
一只穿著精致裸色高跟鞋的腳優雅地探出,隨即,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溫舟然身邊。
女人很美。
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艷麗,而是一種清雅脫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長發微卷,松松挽在腦后,露出纖細優美的脖頸。一襲簡約的珍珠白連衣裙,襯得她肌膚勝雪,氣質溫婉。
她抬頭看向溫舟然,唇角彎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種韓霄從未在溫舟然其他女伴身上見過的、熟稔而親昵的光彩。
溫舟然低頭對她說了句什么,女人掩唇輕笑,眉眼彎彎。
陽光下,兩人并肩站在一起,男的俊朗矜貴,女的溫婉動人,畫面和諧得……刺眼。
韓霄感覺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凍住了。
她認識那張臉。
謝心。
溫舟然的白月光。那個他藏在心底,無人可以替代的朱砂痣。她……回國了。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站在原地,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溫舟然極其紳士地虛攬著謝心的腰,護著她,一通走進了那家以浪漫著稱的法餐廳。玻璃門在他們身后合上,也隔絕了韓霄的視線和……搖搖欲墜的世界。
陽光依舊溫暖,韓霄卻覺得渾身冰涼。
那天晚上,溫舟然出奇地回來得很晚。
墻上的歐式掛鐘指針已經滑過午夜十二點。
公寓里一片死寂,只有韓霄一個人。
她沒有開大燈,只留了玄關和客廳角落一盞昏黃的落地燈。餐桌上,她心血來潮學著燉了幾個小時的湯,早已涼透,凝了一層薄薄的油花。
她蜷縮在客廳寬大的沙發里,抱著膝蓋,電視屏幕無聲地播放著午夜檔的綜藝,五光十色的畫面在她空洞的瞳孔里跳躍,卻什么也映不進去。
腦海里反復閃現的,是下午陽光下那刺眼的一幕——溫舟然看向謝心時,那抹她從未得到過的溫柔。
玄關處終于傳來輕微的電子鎖開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