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兩相對峙許久,南宮樾終于明白時晏之剛才只是在配合他演戲,方便他順理成章換掉裘思德而已,收斂了臉上白蓮花的表情,眼神銳利,神情鋒芒畢露:“裘思德死了,陛下打算怎么處理他的尸體,隨便找侍衛埋了嗎?
還有——裘大人死后懸置出來的掌印太監之位……陛下該如何處理?短時間內就要找個身家清白、對自己忠心的人很難吧?”
“所以呢?你這么說是想向孤推薦你自己是吧?從你陷害裘思德的時候不就想清楚了嗎?”時晏之看著白蓮花終于露出鋒利的爪牙,危險地瞇起眼睛看他,“或者說從你知道孤是皇帝的時候就這么想了。”
“——你想取代裘思德上位。”
南宮樾面對時晏之的試探并不退縮,也沒有委婉謙虛,而是先發制人,戲謔地勾唇笑起來,直勾勾地盯著時晏之:“既然陛下早就看清了奴才的想法,又為什么要按照奴才的想法把裘大人逼死呢?
陛下身為一個皇帝,就算他做錯了事,不也可以包庇嗎?可是您選擇配合奴才,選擇站在奴才的這邊。”
“您是奴才的共犯。不過奴才想問您一句,為什么?”
時晏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多時發出一聲低笑:“孤的事情哪有這么多原因,不過正好是因為最近看他不爽,正好你給了孤這個把他換掉的機會,說起來你不應該感謝孤嗎?感謝孤沒有站在他的那邊。”
“本來孤以為自己除了裘思德沒有可用的人,沒想到你比裘思德更好用,那么——裘思德的位置就由你擔任吧,這對于你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不是嗎?”時晏之犀利地嘲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裘思德屋內的掌印以后就屬于你了。”
時晏之說完就冷下臉往御書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命令南樾,“叫侍衛把他的尸體拖到亂葬崗埋了,再叫宮女反復清理這里的血跡,孤不想在宮里見到晦氣的東西。”
自打時晏之進入御書房以后,就因為處理桌上的奏折忙得焦頭爛額,不知不覺黑鳥吞噬了金烏,黑夜代替了白晝。
暖黃色的燈光映照著時晏之俊美立體的側顏,時晏之單手撐著額頭,眉眼間充斥著一股疲倦的感覺,眼神聚精會神地凝視著繁多雜亂的奏折,下筆如有神,孜孜不倦地批注。
倏地,夜色漸濃的窗外飛來一只渾身青翠欲滴的頭部一抹紫的小鳥,好似戴著一頂紫色的氈帽。
小鳥停在窗臺邊緣靜靜地觀察了時晏之好一會兒,才嘰嘰喳喳地叫起來,撲棱翅膀,飛到桌上,試探性的走了好幾步,湊到時晏之跟前。
時晏之從小鳥停在窗臺邊緣的時候就注意到它了,因為這只鳥是皇室為了通信專門飼養的,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他小時候就見過它很多次,也經常喂他東西,所以當小鳥停在窗前的時候,時晏之以為它只是來找自己玩的,并沒有放在心上。","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