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皇帝剛要拍板定罪,一道哀嚎的哭聲驟然響起。
“陛下莫要聽她胡言。”侯夫人猛地扭頭,眼淚說收就收,一本正經的說道:“臣婦的兒媳性子最是溫婉,北辰雖然性格清冷,卻也不是惹事生非之人,分明是宇文將軍與文國公府世子為難在先,逼的碧云跳下了護城河!”
說到這里,侯夫人又抹起了眼淚:“陛下可知…臣婦的兒媳剛有一個月的身孕,臣婦三代單傳,北辰又不肯令娶,這孩子來的十分不易,碧云又是受驚又是落水的,胎像都不穩了,若是誰敢讓我侯府無后,臣婦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侯夫人的一番話,宛若一道驚雷,在國公夫人和皇帝耳邊炸響。
皇帝嘴角微微抽搐,龍眸中的忌憚一閃而逝。
不是說蘇碧云傷了身子很難有孕嗎,怎么就突然懷上了?
難不成是侯夫人的托詞?
國公夫人緊鎖著眉,猶疑開口:“不可能,滿京城的人都知曉,蘇碧云是一只不會下蛋的母雞,她怎么可能會有身孕呢!”
侯夫人冷笑一聲,“那是姐姐你孤陋寡聞,我的兒媳可是神醫的弟子,有神醫的藥精心調養,怎么會懷不了身孕?”
說著,她又掏出了云遙子的診斷脈按,白紙黑字上寫著“胎氣大動,孔有小產之兆”。
她猛地將紙拍在地上,神情肅穆的朝著皇帝看去:“陛下今日不能給臣婦一個交代,臣婦就一頭撞死在這玉階之上。”
說完這話后,侯夫人做了個沖刺的動作,著實將皇帝嚇得不輕。
若是今日他真的逼死了顧北辰的母親,那個殺神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皇帝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深吸了一口氣后,軟下了幾分語氣:“侯夫人,那蘇氏不過是一個妾室,你也不必為了一個小妾,傷了與國公府的和氣…”
聽皇帝的意思是想把事化小,小事化了。
侯夫人又豈會如他的意,神色凝重的說道:“陛下此言差矣,碧云身為翰林嫡女,妾室的身份著實辱沒了她。況且臣婦與侯爺早就許下承諾,待她誕下麟兒,便扶她為正室,臣婦知曉國公府的門楣比侯府高,也知曉凌安郡主貴為皇室之女,但臣婦的兒媳何其無辜?”
聽著侯夫人巧舌如簧的辯解,皇帝只覺得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好了!”皇帝無力的大喊一聲,隨即將目光落在了文國公夫人身上,“國公夫人,這件事的確是凌安有錯在先,等蘇氏身子好了,務必要讓她親自去侯府道歉,明白嗎?”
國公夫人臉色鐵青,只是瞧見皇帝陰沉的神情后,只能咬牙應下。
“既如此…”皇帝疲憊的擺了擺手,“你們便退下吧。”
得到了滿意的答復,侯夫人欣然告退,起身時她沖著國公夫人微微一笑。
走出御書房,便瞧見顧北辰總站在那兒。
郭北辰的耳力極好,再加上侯夫人的聲音實在太大,里面發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待侯夫人走下御階時,顧北辰扶了她一把,低頭輕笑道:“母親演的有些過了。”
侯夫人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袖,趁機扶了扶有些歪了的發髻,輕哼一聲道:“你懂什么,為娘今日這么一鬧,至少能保碧云幾個月的清閑,從今日開始,她便是你的正室夫人,侯府的主母,本夫人倒要看看,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忤逆侯府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