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頭來,她終究什么都做不了。
蘇婉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認命的苦笑。
等謝閆塵和蘇婉寧的身影走遠,她才抬眼看向蘇國興。
對方臉上毫不掩飾的嘲諷,像針一樣扎過來,仿佛在說她剛才的掙扎不過是場拙劣的小丑戲。
心口猛地一縮,她穩(wěn)住聲線:“合同我可以簽,但我有個條件。”
蘇國興見她終于“學乖”,臉上立刻堆起笑來。
只要能讓她簽字,別說是一個條件,就算是十個,他也能先應下來。
他揚了揚下巴,語氣帶著施舍般的隨意:“你說?!?/p>
“我簽字,你把母親的骨灰給我?!?/p>
蘇婉清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蘇國興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了幾分。
那骨灰對他本無用處,可當年蘇婉清母親走時恨極了他,而羅倩又迷信鬼神,為了安撫她,他特意請大師做了法事,將蘇婉清母親的魂魄封在了骨灰壇里。
真把這東西給了蘇婉清,羅倩那邊不好交代。
更重要的是,蘇婉清如今對他還算順從,全因這骨灰捏在他手里。
一旦給了她,往后自己再想使喚,她還會聽嗎?
他眼底的猶豫與算計,被蘇婉清看得一清二楚。
“離了謝家,我不過是個帶著女兒的離異寡婦,無權(quán)無勢,再沒什么能被你利用的了?!?/p>
她平靜地戳破,“往后,你大概也不會再找我了?!?/p>
蘇國興被說中心事,臉上卻不見半分尷尬。
對這個女兒,他從來沒什么感情可言。
“這事不好辦。”
他搖了搖頭,“換個要求吧,別的都行。”
又是這樣。自己的訴求永遠被輕賤對待。
蘇婉清心頭竄起一股躁意,卻突然明白,或許正是自己的卑微,才給了對方得寸進尺的底氣。
她的手不自覺攥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竟感覺不到半分疼。
良久,她忽然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我只有這一個要求。你不答應,這字我便不簽。至于那骨灰……你愛揚了也好,埋了也罷,隨你。”
說罷,她轉(zhuǎn)身就走,步履挺得筆直,沒人看見她垂在身側(cè)的手,正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