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芍的心,莫名地一軟。
她正感動于他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愿在藥力之下失控傷害她的這份君子風度時,卻聽他慢悠悠地,補上了后半句。
“不過,泱泱,”他那雙恢復了些許清明的眼眸正直直的看向她。
“記住,這是你欠我的人情。以后,可是要還的。”
“……”
江芍剛剛升起的那一點點感動,瞬間煙消云散,喂了狗。
她就知道!
這個男人,骨子里就不是個正經的君子。
她氣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卻還是忍不住從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方干凈的素色帕子,快步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抓起他那只受傷的手。
“你別動!”她兇巴巴地命令道,手上的動作卻輕柔得不可思議。
她小心翼翼地用帕子裹住他的傷口,試圖為他止血。
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他滾燙的皮膚。
那溫度,仿佛能將人的理智都燒毀。
江芍的動作一頓,臉頰又開始發燙。
而沈清安,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站著,任由她擺布。
他垂著眼,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低垂的眉眼和她緊張而泛紅的耳垂,凝視著她為他包扎傷口的手。
他怎么會傷害她呢。
這是他漆黑生命里,唯一的光啊。
就算萬劫不復,他也舍不得讓她沾染上半點污穢。
江芍胡亂地將傷口包扎好,打了個潦草的結,立刻像觸電一般松開手,后退一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好了!現在怎么辦?門被鎖了,我們總不能一直待在這里!”她焦急地問道。
沈清安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也感覺不到眼下的危機。
他抬起自己被包扎得像個粽子的左手,欣賞了一下江芍的“杰作”,然后,對著她,輕輕吐出一個字。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