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阮宇昂,他像一堆垃圾一樣癱在那里,胸口凹下去一大塊,嘴里和鼻子里都在往外冒血。
他用盡了最后一點力氣,把所有的怨毒都化作了這句詛咒。
這聲尖叫把周楚從自己的思緒里驚醒。
他眉心猛地一抽,幾乎是本能地往前挪了一步,擋在了阮芷涵側(cè)前方。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自己的小命和所有兄弟的未來,都押在了阮芷涵身上。
阮宇昂這聲咒罵,在他聽來,不只是在罵阮芷涵,更是在挑釁他這個剛剛決定投誠的新“屬下”。
他彎下腰,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急于表現(xiàn)的恭順:“阮小姐,這個東西……太聒噪了。需不需要我過去,幫您把這塊地方清掃一下?免得以后留下什么閑言碎語。”
他用了“清掃”這個詞,主動把姿態(tài)放到了最低。
這既是在表忠心,也是想看看這位新主子的行事作風,到底有多狠。
阮芷涵連頭都沒回,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往那個方向掃了一下,那眼神,就像是看路邊一塊被車碾過的死老鼠。
她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一絲起伏:“不必。”
周楚一愣。
只聽她繼續(xù)說:“我沒有親手處理垃圾的習慣。”
她心里卻在冷笑:就讓他這么躺著,在無盡的痛苦和絕望里一點點感受生命流逝,才是對他最好的賞賜。
用不了多久,天一黑,那些對血腥味饑渴的變異生物就會循著味兒過來。
它們會把他撕成一片一片,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這才配得上她前世被分食的下場。
周楚聽著她那平靜無波的語氣,后背卻竄起一股涼氣。
他瞬間就懂了。
親手殺了,那是解脫。
讓他這么吊著一口氣,在恐懼中等待未知的、更可怕的死亡,這才是真正的折磨。
阮芷涵根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的手段,比直接動刀子要狠得多,也高明得多。
周楚心里最后那點僥幸也煙消云散了,他把頭垂得更低,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