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反正都是死,餓死也是死,被打死也是死!跟他們拼了!”人群里,一個瘦高個扯著嗓子發出凄厲的嘶吼,這聲喊叫徹底點燃了所有人的情緒。
被饑餓和絕望逼到墻角的人群完全沒有恐懼,他們發出野獸一樣的嚎叫,揮舞著手里五花八門的木棍和鐵管,紅著眼睛沖向那道看不見的屏障。
“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不絕于耳,每一次撞擊,那層屏障上都會泛起水波一樣的漣漪,但堅固得讓人絕望。
周楚一雙眼睛里全是血絲,他像頭發了瘋的公牛,咆哮著沖在最前頭,也不用武器,就憑著一身蠻力,用肩膀狠狠地撞向他感覺中最薄弱的地方。
就在人群亂成一鍋粥的時候,隊伍后方一個一直沒出聲的高大男人也動了。
他臉上戴著一副冰冷的金屬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的身形只是一晃,就脫離了混亂的人群,像一頭鎖定獵物的豹子,沒有去撞那道屏障,而是筆直地撲向了站在門內的云景深。
他的目標很明確。
陣法里,阮芷涵看著外面那群人的丑態,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朝云景深那邊瞥了一眼。
云景深會意,身體微微調整了站姿,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阮芷涵手指輕動,掐了個訣,面前的法陣無聲無息地開了一道僅容兩人通過的缺口。
她和云景深一前一后,迎著沖來的人群走了出去。
幾乎是同時,周楚那蠻牛一樣的身體正對上阮芷涵,而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已經和云景深的身影纏斗在了一起,拳腳碰撞發出讓人牙酸的悶響。
“找死!”周楚見從陣里走出來的居然是個身形纖細的女人,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怒火燒得更旺。
他掄起手里那根最粗的鋼筋,帶起一陣惡風,對著阮芷涵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阮芷涵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身子像是沒有重量的羽毛,朝側面飄開了幾尺,動作輕巧得不像話,剛好避開了這用盡全力的一擊。
鋼筋“哐”地一聲砸在空地上,地面被砸出一個小坑,碎石飛濺。
“有種你別躲!”周楚一擊落空,更加狂暴,手里的鋼筋舞得虎虎生風,一擊接著一擊,招式大開大合,恨不得把阮芷涵直接砸成肉泥。
可不論他怎么發瘋,阮芷涵總能在他出手之前就判斷出他的動作,每次都用最小的幅度和最省力的方式閃開。
她的身法靈動又飄逸,在周楚狂風一樣的攻擊里來回穿行,連衣角都沒被帶起的風刮動一下。
那樣子,不像是在生死搏斗,反倒像是在戲耍一只笨拙的狗熊。
交手了十幾個回合,阮芷涵已經把周楚的底細摸了個七七八八。
這家伙就是空有一身蠻力,打架全憑本能,招式里全是破綻。
他身后那群所謂的“兄弟”,也多是些只會掄拳頭的普通人,被法陣擋在外面,除了發出些噪音,根本構不成威脅。
打了半天,連對方的衣服邊都沒碰到,周楚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他猛地朝后撤了一大步,喉嚨里發出一聲壓抑的怒吼,身上涌起一股怪異的能量波動。
“這是你逼我的!”
他雙手在身前虛握,周圍空氣里,那些腐爛的落葉、潮濕的泥土,所有有機物里,一絲絲肉眼看不見的磷元素被強行抽離出來,在他掌心匯聚成一團團藍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