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們聽你們的。”老李最終說道。
出發前,阮芷涵從那個小小的布袋里,摸出了三枚泛著青銅色澤的古錢。
旁人投來驚奇的目光,她沒理會,只將銅錢合在掌心,低聲念了幾句什么,然后手掌一翻。
三枚銅錢落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兩正一反。
“這是做什么?”云景深開口問。
阮芷涵垂著眼簾,看著地上的銅錢:“算一卦,問個吉兇。”
沒等眾人看明白,阮芷涵已經把銅錢收了起來。
她話鋒一轉:“此行有驚無險,大可放心,另外,卦象里還說,會有別的收獲。不過,途中會經過一處血光極重的地方,到了那里,得加倍留神。”
云景深不置可否,只點了點頭。
阮芷涵走到阿木身邊,蹲下身子,把一道疊成三角形的黃紙符掛在他脖子上,聲音放得很輕:“阿木,我們出去一趟,你跟老李伯伯待在這里,不要亂跑。”
阿木的小手攥著她的衣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寫滿了不舍,卻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老李走過來,粗糙的大手按在阿木瘦小的肩膀上,對著阮芷涵鄭重承諾:“阮姑娘,你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這孩子出半點事。”
天色微亮,晨霧彌漫。阮芷涵和云景深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灰蒙蒙的城市街景里。
云景深走在前面,身姿挺拔,像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刀,警惕著四周的一舉一動。
阮芷涵跟在他身后幾步遠的地方,兩張黃紙符在她指尖無聲自燃,化作兩道肉眼難辨的氣流,將兩人的身形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
他們像兩道沒有實體的影子,安靜地穿行在廢棄的街道上。一輛側翻的公交車后,一個變異人正撕扯著什么,兩人從它不到五米遠的地方走過,它卻毫無反應,依舊埋頭于自己的“盛宴”。
“你這紙片還真管用。”云景深壓低聲音,頭也不回。
“這是斂息符,不是紙片。”阮芷涵糾正他,“尊重一下專業。”
兩個小時后,市立第三醫院的輪廓出現在霧氣中。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福爾馬林和消毒水的怪味撲面而來,熏得人頭暈。
醫院門口的廣場上,撞毀的救護車和私家車東倒西歪,大廳的玻璃門碎得一干二凈。
入目所及,全是暗紅干涸的血跡,墻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有噴濺狀的痕跡,觸目驚心。
最怪異的是,這里太安靜了。
連一只變異人的嘶吼都聽不見。這種死寂,比任何喧囂都更讓人脊背發涼。
“不對勁。”云景深停下腳步,眉頭蹙起,“這里就是你說的‘血光之地’?”
“嗯。”阮芷涵的神情也凝重起來,她能感覺到空氣里那股若有似無的兇戾之氣,比他們之前遇到的任何變異人都要強。